新人小透明VS影帝老戏骨【老戏骨VS新一代,四代演员一个《家》】

  2012年1月末,北京人艺复排剧目《家》在首都剧场二轮演出结束。仿佛刻意与《家》这个名字相应和,在这出戏的两轮演出中共有北京人艺的四代演员亮相,特别是老戏骨蓝天野和朱旭的加盟,让舞台焕发出耀眼的光彩。在长达3个半小时的演出结束后,当两位老演员一同走上舞台谢幕时,观众的掌声长达10分钟。
  蓝天野再登舞台
  当北京人艺透露《家》将邀请蓝天野和朱旭两位老艺术家出演的消息时,目光便集中在了两位老人的身上。特别是“阔别舞台长达19年”的蓝天野,他从上世纪九十年代退休之后就离开了话剧舞台,
  “可能有些人离退休以后也还是想演戏,但我自己离开得比较彻底:不排戏、不演戏,也不看戏了”。
  在接到剧院邀约时,蓝天野一开始也很诧异,“没把握,不知道还会不会演戏,能不能记住台词”。在他看来,剧院之所以将他和朱旭两位“80后”请回舞台,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表演经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对那个时代心里体会多一点。我就是上世纪20年代出生的,也是在大家族里。我大哥是一个很新潮的人,但是被包办婚姻,我很难理解他为什么接受(这样的婚姻)。其实这不是因为他性格懦弱,而是压在他身上的责任,这就是所谓的家族”。
  早在1963年,蓝天野的工作就由演员转为导演,只是偶尔兼任演员。他曾导演过人艺84版的《家》,对这个剧很有感情。按照他的理解,
  “巴金小说真正的主角是觉慧,他代表激进、进步的青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很多人就是看了巴金的《家》,然后受其影响后参加革命的”。
  1984年正值人艺80班学员刚刚毕业,没有特别好的毕业剧目。蓝天野于是专门为他们挑选了这个剧目,请老、中演员带年轻人一程。为此,老院长曹禺先生还亲自到排练场给大家讲解历史背景。84版《家》首演时,曹禺在上海住院了没看成戏,他特地给蓝天野写了一封信,肯定了这部戏培养青年演员的意义。
  如今和又一代人艺新演员同台演出,蓝天野感慨万千:“印象中,宋丹丹、濮存昕还是青年演员,实际上他们还有几年也就退休了……复排《家》的意义还在于培养年轻一代。新的这一批更年轻的年轻人,很用心,在努力和人艺表演合槽。”
  所以对今年这次演出,他想说:“曹禺先生虽然故去了,但《家》这部来自两位大作家巴金先生和曹禺先生的名作,依然在培养着新一代的演员。我们的年轻演员能在这样优秀的剧目中出演,肯定会受益。”
  无论是《茶馆》中的秦五爷,还是《王昭君》中的呼韩耶大单于,蓝天野扮演的角色基本都是以积极正面的形象示人。因此他此次出演《家》特意挑选了“冯乐山”一角,因为“要演就得有所突破”。
  为了这18场演出,蓝天野还推掉了电影《吴道子》的邀约。他说:“这20年,我画画成了专业,演戏倒成了业余,演吴道子我还是挺合适的。但是一起弄,两个都演不好,得有取舍。”
  被问及今后是否参演其他舞台作品,老先生坚定地说:“没人逼我就不演。想演就不转导演了。”不过,他透露说,对执导小剧场剧目倒是有一些兴趣,如果遇到合适的剧本可能会在蓬蒿剧场导一个戏。
  ●关于《家》
  荆浩:我对觉新最开始的认识就是他是一个很儒雅的大少爷,总觉得这个大少爷太窝囊、太委屈,随着演出的深入我明白了他身上的一种责任,就像他的台词,“我不能随便大胆,我得为着这个家呀”。
  邹健:觉民是一个“中间”人物,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所以这个家里让他发表意见的时候不多。他是一个很有中国文人气质的青年,是这种大家庭赋予了他一种修养。我自己塑造他时,最大的挑战就是这种气质。
  苗驰:当年好多人看了小说后是因为觉慧才离开家去投身革命。他身上的那种热情、积极,~,-Jt义的-向往、对邪恶的排斥以及敢爱敢恨都让我十分向往。他不是愤青,在他身上有行动力,而动力的源头就是他的爱。
  ●关于传承
  荆浩:每天演出,候场时我和天野老师站在一起,他的气场和我交换,我就能迅速“入境”,提着这股气到舞台上感觉就特别自如。
  张培:我们最开始对老艺术家更多的是一种尊敬,到后来才是真“服”,以至于排练时我们看着看着都觉得自己是观众。等到演出时,他们直到谢幕时还在戏里的状态,因为他们对观众有一种敬重,这就是我们跟他们的差距,少了他们身上的那种“气”。
  邹健:百闻不如一见,很多东西见到和听说的感受就是不一样,这用来形容我们和老艺术家合作的收获是最贴切的。每天和他们在一起,经意或不经意,这段时光已经融入到了我的艺术生命中。很多事情都是一种“缘”,能和爷爷辈们的艺术家合作,在我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以后什么时候没准就会开花。
  魏小军:有他们在,再加上濮哥和龚姐姐,我们就觉得上面有天,下面有地,自己在中间特踏实。
  ●关于人艺
  荆浩:我是2006年演出《白鹿原》时进入人艺的。在上戏上大学时,我们对人艺只能向往,同学问甚至开玩笑“有本事你进人艺试试”,所以人艺是一种标杆吧!进院这些年,我对剧院的感情可以说是由崇拜到热爱。崇拜是最开始的感情,随着我站在这个舞台上,塑造了这些角色,我自己也为这个剧院出了力,这里就变成了我的一部分,我融入其中,只有热爱。
  卢芳:我1995年进入人艺,在中戏读书时看的第一场戏就是在首都剧场,大导的《罗穆洛斯大帝》。那时就想,我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要站在这个舞台上。今天想来就像昨天的事,因为我心底对戏剧的冲动和热爱至今未变,改变的只是流逝的时光。
  邹健:2001年进入人艺时,参加《蔡文姬》排练的我都有些恍惚,忘了自己是演员,完全沉浸在观看的感觉中。十年过去了,这个地方带给我最多的就是“情”,这里优秀的演员太多了,值得我留恋的也太多了。按照社会上的标准,这里并没有给我带来名和利,但它带给我的是对艺术的追求。
  苗驰:我进入人艺6年了,对人艺的敬畏一直伴随着我。上学时人艺是我们向往的殿堂,而进到人艺这6年来,我积累了更实际的情感。希望人艺一直都能是戏剧殿堂,而我们则是生活在殿堂里的人。
  辛月:我2008年来人艺,人艺对我来说是个艺术殿堂,而当自己进来后少了敬畏而多了亲近吧,如果有一阵子不回来排戏,会想回来看看,这是我们的一个归属。
  ●关于新一代
  荆浩:我们青年一代最大的特点就是热情吧。我们常谈到继承的同时也要发展。我觉得我们这群年轻人现在要做的或者说人艺未来要走的就是一个“爬台阶”的过程。之前已经有了那样一个高度,我们这些承前启后的年轻人,未来就是要在这个高度上往上走,而剧院未来的发展在已有的高度上还能有多大的上升空间,这是需要我们切切实实付出努力的。
  卢芳:我们新一代演员的心比较打得开,没那么多拘束感。我们的进入就是给这个剧院带来了新鲜的血液吧,让这里更开放一点,更有活力一些。
  张培:我们新一代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框架,接受新事物快,没有风格化的东西,但这也可能是我们的缺点――大家身上所表现的人艺风格没有那么浓,对老一辈传统继承上有点欠缺。到底好不好,还需要大家去看戏。
  邹健:作为人艺的新一代,我们接触到的东西和老一辈可能不一样,但我们和他们对待艺术的态度上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们都具有一种学习精神。老一辈站在舞台中间,我们站在边上,慢慢地循环后,我们以后也会流动到舞台中间,舞台上永远有这一循环过程。我们年轻人都在看、在学。
  魏小军:我们这批人是人艺承上启下的一代,跟老一辈没法比,我们的时代、积累、在舞台上的纯粹和他们都有差距。我们的名利诱惑很多,但都没有忘了自己的本分,外面的演出和自己剧院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都会以剧院为先,因为我们的根在这儿。无论外面的闪光灯多耀眼,人艺让我回来演棵树,我也会回来演。超越前一辈,甚至赶上前一辈,现在都不可能,但我们大家会朝着那个方向走。
  苗驰:人艺这么多年来走的是老北京路线,但现在我们在演员构成上有了变化,北京籍的演员只占一部分,更多五湖四海的演员进入,如何更好地将老北京文化传承下去,这给我们也带来了一些挑战。
  辛月:我们跟一般大家想象的年轻演员不一样,因为我们不浮躁。我们进入后最大的责任就是拿起接力棒,把很多人艺上几辈人的传统给传下去,让艺术后继有人。我们不敢断言自己进入后能给人艺带来什么,我们只能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去做。

推荐访问:新一代 四代 演员 老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