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主义 从女性主义到后现代主义

  摘 要:美国作家费雷思出版于1993年的《蓝调石墙 T》《Stone Butch Blues》)讲述了一个生理性别为女性的跨性别者洁斯在性别表达时遭遇到身份认同困境的故事。本文从女性主义和后现代的角度对小说进行解读。说明小说实现了从女性主义的大胆“言说”到后现代主义的“解构”。以展现洁斯这些跨性别者艰难地成长历程。
  关键词:《蓝调石墙T》;女性主义;后现代主义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8-0111-02
  
  《蓝调石墙 T》《Stone Butch Blues》)是美国作家费雷思于1993年写成的自传体小说。该书一出版就赢得了广泛赞誉,获1994年兰姆达(小出版社图书)文学奖、1994年美国图书馆协会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图书奖小说奖等。被列为妇女研究的必读书目。小说讲述了“我”即洁斯在世人“是男的还是女的”的逼问与挤压下痛苦而又艰难的成长历程。小说既透露着女性主义的特质,又彰显着后现代主义的风采。
   这篇传记体的小说用个人化的“我”讲述故事。准确而细致的表达了“我”这个跨性别者多年来最真实的心理感受。作者费雷思实践着女性主义作家坚持的“身体写作”。将女性身体的成长、发育、变性后的生理反应以及性心理、性生活的细节进行描写和展露。小说既写洁斯性交的快乐也写T和婆的真挚爱情,将女性的私人经验,情色话语引入到小说中,并通过作者的自我解读,突出地“表达女性的身体”。这些无疑与西方早期的女性主义文学所呈现出的自发地写作、情感的宣泄等基本特征不谋而合。
   女性主义文学反抗男性的价值观,颠覆父权原则和男性中心话语,提倡建构女性话语。《蓝调石墙 T》表现出对这些原则的文学追求。洁斯自出生那天起因为相貌的奇怪,受尽男权社会的压迫:在家庭中她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并受尽旁人的嘲笑,她没有发言权,无法为自己辩解。她一次次想着逃离,终于在十六岁的时候,她鼓足了勇气选择了离家出走。这既是逃离,是她对自己曾经生活环境的彻底否定,也是其自谋生路、寻找自由的开始。 洁斯一直都在寻找能表达自己身份的“词语”,渴望编织不受歧视、新的“语言词典”。 小说也为读者提供了许多关于跨性别者的词汇,诸如,男-女人、T、婆、石头T、老悍T、优婆……。到最后,洁斯勇敢地宣称:“我是T,男-女人。我不知道憎恨我们的人是否还这么称呼我这种人。但这个称号刻划出了我整个青春期的面貌。”不管是否充满嘲笑与歧视,她为自己找到了确切的语言表达。这份努力与女性主义致力于宣扬的“通过为女性自己‘编织’一个新的、非传统的语言和新的女性的自我”息息相关。洁斯不满足于这些,当她在确立自我性别之后,勇敢地走上街头:演讲、呐喊……积极地参与到争取跨性别者权利的运动中去,而跨性别运动正是美国六七十年代女性解放运动重要的一部分。
   《蓝调石墙 T》不仅仅停留在争取女性的话语,而其更深刻的力量来自于对正统观念地否定、对男女二元对立地挑战、对主流文化地抗拒、对性别压迫地反抗、甚至于对现存资本主义制度地否决。它尽情地着彰显着以边缘人为主体的亚文化群体的生活状态,主张性别的多元化,要求赢得社会对性别选择的尊重。这与后现代主义宣扬的“反对同一,消解中心,否定必然,主张彻底的多元,宣扬不确定”不谋而合。可见小说从女性主义走向了后现代主义的深处。
   小说为我们展现了洁斯这个社会边缘人眼里的世界。勾勒出了众多社会边缘人的群像。他们都挣扎在失业与贫困线上。其中有像洁斯一样的被骂为“变态”的跨性别者,像艾尔、骆可、泰瑞莎、艾娜等;有遭受种族歧视的黑人和犹太人;有遭受资本家残酷剥削的蓝领工人。小说里细致地描写了他们的遭遇,他们既遭受精神的蔑视,又遭受身体上的凌辱。那些跨性别者被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警察殴打、凌辱、强奸,甚至被强迫去吃马桶里的粪便;森严的等级制度,让黑人和犹太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等级观念淡漠的洁斯,正是因为与黑人卡拉同桌吃饭而终被学校开除。在洁斯幼年时,当全家人在安息日燃蜡时,他们遭受到别人称呼他们为“犹太佬”的嘲讽,这让“我们家每一个人都知道什么是羞耻。”那些工人不仅不能获得应有的报酬,还要面临随时而来的失业。作者也不遗余力地展示了他们的抗争。展现了各种风起云涌的斗争,诸如,反战、罢工、同性恋的抗争等等。所有这些弱势群体是与代表权威的现存制度、秩序相对立的“他者”。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与主流文化相悖的行为。但作者是亲历者或者见证者,肯定了这些边缘人群的存在和要求,尽情地宣泄他们的情感,极力地传达他们的心声,小说以洁斯与达非的联盟参加到斗争中来为结局,体现出与主流文化相抗争的姿态。
   小说里社会二元性别制度被跨性别者怀疑、拷问。我们自出生的那天起,男女二元对立的观念即被灌输于脑海,并被不断强化,男孩要有男孩的样子,女孩要有女孩的样子,两者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特点。体现在文字中时形容男人用“他(He)”,形容女人用“她(She)”,形容动物、物品用“它(It)”。这一切都被视为理所当然。没有人去挑战它的正确性和合理性。然而《蓝调石墙 T》的作者费雷思迈出跨性别运动关键的一步,她不再做沉默的羔羊,她用文字发出了跨性别者自己的声音。她反对绝对化的性别二元对立模式,反对刻板的性别二分。她不仅要证明这“规范之外的合理”,更要争取他们正常、安全生活的权利。他们主张性别的多样性,要求尊重个人的性别选择。小说中的洁斯在经历了性别模糊、T和具有男性外貌特征的“男人”后,她开始找回自我,她停止使用荷尔蒙,不再将自己打造成符合规范的人,她与罗丝家庭关系的确立,以及她在遇到法郎基之后,对自己偏见的纠正,认为人们应该可以以任何的方式来结合,即使两个人都是T。而这都是对传统男女二元对立的观念地彻底否定。她不再用符合人类规范的标准要求自己,做一个女人,或者变成一个男人,而是坚持自己是既非女性又非男性的“第三性”即“男―女人”,并且试图改变社会规范,改变世人的偏见,努力争取自己生活下去的权利。
   小说不仅批判了既定的性别制度,还抨击了当时美国社会普遍存在的阶级压迫和种族歧视。小说中写到洁斯这些犹太人被嘲讽为“犹太佬”。洁斯学习的学校“有一半是中产阶级、犹太人、或白人。另一半是劳工阶级或黑人,我家是犹太裔的劳工阶级”生活在社会阶层边缘的洁斯,注定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辱,强暴她的六个白人,骂她是“犹太婊子”。因为和黑人卡拉同桌吃饭,而被勒令退学。揭露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这些边缘人的生活状态,暴露出资本主义制度的种种弊端。洁斯对共产党员达非的认可,并与其结成联盟,为这些边缘人的抗争带来了一丝希望。他们一起“想象一个值得生活的世界,一个值得争取奋战的世界”。一定程度上是对现有资本主义制度的否决,流露出对不平等现象的痛恨,他们期望建立一个更加合理、美好的社会。
   小说实现从女性主义的大胆“言说”到后现代主义的“解构”。体现了深刻的精神内核。构筑了洁斯这些跨性别者自主选择性别取向的艰难历程。他们是那么让人同情,但更值得世人反思。反思那些根植于人类观念中的固定规范,反思标榜人权的社会却没有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世界中的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存面貌。正如《蓝调石墙T》序言中所说:“每个人都应该有权利来定义自己,有权利决定自己及要以什么样的面貌活着―而且也保留随时随意改变那个面貌的权利”。[如果在现代社会,他们也许不会生活地那么艰难,但根深蒂固的偏见在高度文明的今天恐怕还没有消除。很多国家和地区在跨性别者问题上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正如洁斯所看到的“有个年轻人放出他的鸽子,像梦一般,飞进日出”有希望,但仍须争取。
  
   参考文献:
  [1]姚达兑.《蓝调石墙T》中跨性别主体的性别表达[J].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20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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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夏茵英. 性别解放文本《蓝调石墙T》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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