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叔叔]移动叔叔

  法国人对另一半的爱称,除了放之四海皆准的“宝贝”之外,颇有些出奇的称呼,其中跳蚤和卷心菜分别是动物界和植物界的代表。法国人民还爱用叠字来进一步表达亲密关系。就像叫“芳”的女子定被叫作“芳芳”一样,chou(卷心菜)也常常化身成chouchou(发音类“叔叔”)。如果你听到说,罗拉那家伙是皮埃尔教授的chouchou,那说明罗拉就是传说中的得意门生一枚。以此类推,章子怡是张艺谋的前任chouchou,倪妮则是新任chouchou。
  而让就是我的chouchou。
  有同学对我去年在戛纳电影节上就看过《艺术家》表示羡慕,我故作谦虚“哪里哪里”一阵后,心里有一句台词没讲出来――姑娘还见过真人呢!
  就像中国女星一到巴黎,甭管李小璐李冰冰还是范冰冰,在老外眼里无一例外都是冰冰,我这种脸盲症患者,对非我族类的人脸,总处在指鹿为马认贼作父的别样情怀里。那次在戛纳,我和同去的巴黎女人寻找晚饭时,在某个巷子里撞到了让。少了小胡子和喷了发胶的绅士发型,我完全没认出他来。而清高的巴黎女人们才不屑于做冲上去要求签名、合影这种应景事,直到擦身而过,我才被告之,那就是刚刚看完的电影的男主角。
  就像电影里的淡出效果,再淡入时已是一年后。
  时隔一年,《艺术家》和让一起,因为奥斯卡又火了起来,从文艺的戛纳到商业的奥斯卡,怎么有人能通吃呢?美国人很激动,还把让拿去和乔治・克鲁尼比来比去。对这个肥皂剧出身的家伙变成美国人民的chouchou这件事,巴黎人又昂起了高傲的头,投出了不屑的眼神,“哦啦啦,美国人怎么选了个法国演员里最烂的土鳖”此类评论层出不穷。
  然后我才意识到,当年学法语时拿来练听力的《男孩女孩》中的男孩,居然就是让!脸盲症的我从无知妇孺一下变成文艺先锋,大做深情怀旧状。而且,该剧的别名就是《chouchou和loulou》(loulou音“路路”,本义是小流氓,这里用作爱称)。
  对于复古即时尚的巴黎民众来说,一个喜剧演员借默片这个时光机器把自己送到了从来没有法国人到过的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的领奖台上,获奖感言里还用法国国骂丢人现眼,自个儿跌份儿就算了,还要败坏一直以来巴黎在美国人民心中的朦胧化遥远化的效果,以及伍迪・艾伦在电影《午夜巴黎》里营造出来的黄金年代的高尚形象!更何况,巴黎人特别是巴黎女人最爱跟人唱反调,别人越叫好,她们越不买账。
  可是电视上专题出来了,报纸也写满当天颁奖盛况,《男孩女孩》也乘势拿出来重播。颁奖典礼的第二天,我觉得很自豪,因为这个明星以后我肯定见一次认出一次。你们不喜欢,我偏喜欢,何况,我们的感情,是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的。我如是想。从此,让就是我的叔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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