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性的批评 [生态批评的建设性构建]

   摘 要:目前,无论是理论学者还是教育教学研究工作者,对于生态批评,多陷入一种对文学与自然关系的认识的深层哲学研究,本文以王诺在《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中提出的生态批评应解决的四个问题为切入点,阐述生态批评的建设性构建。
   关键词:生态批评;生态哲学;人类中心主义;建设性
  
   今天的“生态批评”是一种不太新的新兴文学和文化思想潮流。之所以说它“不太新”是因为它虽然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形成,但其相关文献可以追溯到上世纪70年代,而有关哲学思想甚至可以前推上千年,今天的“生态批评”虽然指向性、针对性和紧迫性更加明确,却也免不了有些“新瓶装旧酒”的感觉。从1978年,鲁克尔特在《衣阿华评论》上发表的《文学与生态学:一次生态批评实验》,首次使用“生态批评”(ecocriticism)一词,至1992年“文学与环境研究会”(The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Literature and Environment, 简称ASLE)在美国内华达大学成立,再到鲁枢元2008年发表在《文艺理论研究》上的《20世纪中国生态文艺学研究概况》,生态批评理论的影响已经遍及世界许多国家。但这些理论的研究似乎更有助于学者出版著作和获得职位,而在影响人类政治行为和道德规范方面还是缺乏建设性和实践性。生态批评者,无论是理论学者还是教育教学研究工作者,多陷入一种对文学与自然关系的认识的深层哲学研究,一味地批判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对生态环境的毁灭性影响,而忽视了人类在工业科技文明发展中所表现出的强大的主观能动性,本文将以王诺在《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中提出的生态批评应解决的四个问题为切入点,阐述生态批评的建设性构建。
   一、人在自然中的地位问题
   在达尔文的进化论中,人类在原始时期与自然中其它生物并无差别,在自然中经历着普遍的优胜劣汰、物竞天择,无疑这个时期人与所有生物同属一个自然整体,人仅仅是生命链中的一个环节,如果不是自然中一次各种因素极其巧合的相遇,人类永远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文明。在漫长的人类进化史上,人们通过劳动不断地认识自然、利用自然、改造自然,进而在不断创造的辉煌的文明成果面前,膨胀了信心和贪欲,形成了以人类思想和行为规范为中心的生态伦理观,在有限的科技文明和自然认识下,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今天我们发现自身改造自然的行为有些过度,方法有些错误,而且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面临可怕的生态和生存危机,我们徘徊了,踌躇了,于是我们重新审视自身创造的各种理论成果,试图颠覆自己的思维,用自然整体的伦理价值去约束自我,这其实仍然是人类以自我为中心,对自然伦理观的一种发展和修正,其目的是使人类摆脱生存危机,走向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但是,这样做使人类面临两个方面的困境:一是人类科技还未能对自然整体的利益达到足够的、准确的认识,即那些是人类可以改造的、控制的、利用的,以及生态系统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是什么。二是人类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能力和方法还有待改进,即有没有更利于生态和谐、利于自然整体利益的生产方式。这两个困境是现实的、可见的、可操作的。相对地,生态整体主义或者非人类中心主义在实践中,价值伦理的评价主体不明确,评价标准不明确,其利益的表达只能通过人类代言,但是人类是有社会属性的,如果我们坚持以这些没有客观主体的价值存在为最高利益,其结果很容易走向一种盲目的利益崇拜,或者是强者对弱者的霸权式的生态价值观[1]。因此,我们无法彻底否定人类中心主义,而应当修正那些不顾自然整体利益的错误思想,革新和修正人类中心主义。
   二、发展的问题
   人类的发展怎样与生态兼容,我们知道矛盾是无处不在的,也是在发展变化的,在目前看来,人类的发展已经与生态的和谐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冲突,但人类自古以来就是在不断的否定自我的过程中产生发展的内因的。不可否认的是,一种事物的发展壮大,不可避免地会导致其它某种事物的缩小减弱,这也是一种保障平衡的自然规律。人类虽然也不能摆脱这种规律,但却可以把这种影响通过人类的智慧加以转移、减缓或降低。比如,科技的发展让人类认识到,对煤矿、石油的使用是不够清洁,不环保的,就研制了核能发电,此外还掌握了水利、风力、太阳能。问题是人类在否定自身得到发展的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核能的安全问题,环保能源的效率问题等,人类只好运用否定之否定自身的原理在循环中往复前进。这时,人类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我们每次否定自身的代价越来越大,变革越来越深,直到有一天我们感觉我们的思维方式一开始就错了,我们认为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开启这个循环。这种生态整体观未免有些过于消极。虽然,比起发展,人类更重要的是生存,但是,没有发展,何以生存。对人类的工业文明发展的评价也有失公平,没有当今的科技文明,我们怎么能够对自然有今天这样深度的认识?没有人类的发展,我们怎么能够对生态环境的未来有这样深刻的认识?我们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善生态?我们还是要依靠现实的科学技术,既要考虑到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又要考虑资源的综合开发和合理利用,在生产过程中实现生产与环境保护的一致性,更要依靠科学技术发展环保产业,大力合理发展科学技术,用科学技术的新成果解决发展中面临的环境问题。因此,人类只能是在发展中寻找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在发展中不断修正方向和方式。
   三、如何对待科学主义和技术主义的问题
   在较长的历史时期内,人类依靠科学技术这一手段将自然界作为改造、控制和征服的对象,试图使自然朝着人类所需要的方向发展,同时,科学技术在人对自然的改造活动中也得以产生和发展。为了把自然改造成人类所需要的理想状态,人类寄希望于不断发展出的各类技术。而这些技术的确实现了人类的一些梦想,使人类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对自然的被动和依赖,这些成果更加强化了人类对自然进行控制和改造的观念。然而随着人类的发展,自然的变化除了朝着人所需要的方向变化外,也出现了违背人类意愿的变化。如全球气候变暖、土地沙漠化、臭氧屏障趋薄、海洋污染、生物绝迹等。这些变化的出现,使人类开始反思科学技术对自然的不利影响,人类发现自然不仅是我们改造的对象,更是我们生存的空间,科学技术除了改造自然之外,更重要的是保护自然,并与自然协调发展。那么,我们现在面临两个问题,一是究竟应该如何看待技术在人与自然关系中的作用;二是要实现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技术还能否承担这个任务。本文认为要解决这些问题就是要走生态现代化的发展道路,所谓生态现代化,亦即发展那种与生态的自然系统相互协调的技术体系,这种技术体系不是放任自然系统的自然演化,不是消极地等待自然系统用其恢复平稳的自我调节能力首先达到生态平衡而后再向前发展,而是运用现代化手段积极干预,引导自然系统中的各种循环向良性方面转化并发展。但是,由于全球地区发展的不平衡,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富裕地区与贫困地区对生态危机的重视程序不可能步调一致,因此,单凭技术及其变革,是无法完全解决生态问题的。生态现代化的技术体系,有利于解决生态问题,但是它必须建立在合理的社会政治与道德文化基础上。
   四、社会文化问题
   从上面的论述中,我们知道要解决生态危机问题最后的落脚点应放在建立合理的社会政治与道德文化基础上。针对这一点,叔本华、卡普拉、池田大作、汤因比、赫胥黎、史韦兹、罗尔斯顿等许多思想家和生态哲学家都强调了古代东方生态智慧的重要意义,发掘和引入古代东方特别是中国文化中的生态智慧,很可能为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生态文学和生态批评构建一个具有建设性的理论架构。如庄子的“天人合一”是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也是中国哲学异于西方的最显著的特征。季羡林先生对其解释为:天,就是大自然;人,就是人类;合,就是互相理解,结成友谊。人类中心主义企图以高度发展的科学技术征服自然掠夺自然,而东方先哲们却告诫我们,人类只是天地之间“生物链”中的一个环节,人与自然是息息相通的一个整体。“天人合一”的思想无处不在,甚至在中国特有的茶文化中,由盖、碗、托三件套组成的茶盏就分别代表了天、人、地的和谐统一、缺一不可。再有“顺应自然、合于大道”的道家思想,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认为世间一切事物的生存、发展和消亡,无不是在时间、空间及环境等外界要素的作用下,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完成其发展过程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合乎自然,顺应人情,这样才不会碰壁,才能一顺百顺,一通皆通[2]。再有佛教的 “缘起说” 把整个人生和宇宙过程的一切现象看成是由多种原因和条件和合而生的。包括人在内的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因缘和合而起,一切事物都是相互依存,互为条件, 而不是孤立的存在。所以,世界上的一切事物, 没有不变的本质,只有相对的存在,这便是佛教的“空”和“无”。即一切事物共同具有的、永恒变化的“无常”。这一观点否定了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命存在的实在性,打破了人自身的优越感和人在自然中的优越性,也间接批判了人类中心主义的狭隘思想[3]。
   正如王诺先生在《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中所指出的,生态批评如果要真正达到“理论上的成熟”,就不能止于批判,还必须在继承前人生态思想成就的基础上,解决前人未能解决的若干重大思想问题,进而建立新的生态哲学体系。生态批评不应当仅仅是“具有颠覆性的学科”,还应当是具有建设性的学科[4]。然而在我看来,如果要让生态批评更具建设性,就应当更加重视自然科学主义在生态哲学体系中的地位,在重新审视和确立人类在自然中的地位后,通过构建生态现代化的科学技术体系和引入古代东方文明的思想道德体系,把生态批评的思想深入到人类社会活动与政治活动中,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的生态批评更具建设性和实践意义。
  
   参考文献:
   [1]陈靖怡.生态文学批评中“人的地位”问题研究[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2010(9)。
   [2]上官一线.老子――智慧讲堂[M].北京:中国长安出版社,2007年.1。
   [3]王云梅.尊重生命 热爱自然――佛教的生态观浅析[J].东南大学学报,2001年(11)。
   [4]王诺.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J].文艺研究,2002年(3)。
  
   项目:河南省科学技术厅2011年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生态批评视域下的西方文学与自然》,编号112400440050。
   (作者单位:商丘师范学院外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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