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大师叫巴金 以巴金为例谈“大师”难成真的时代性忧思

  摘 要:巴金的道路是悲凉的,是耐人寻味的,巴金的悲剧,既是个人的,又是时代的。   关键词:巴金、“大师”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2)-03-0234-01
  从1840年鸦片战争,大英帝国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古老的大门,中国便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中央帝国的风光不再,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积贫积弱,使中华有识之士上下求索,寻求中国富强之路。长夜漫漫,风雨如磐,在这个密不透风的“铁屋子”里,欲寻出一条通往光明的大道,谈何容易!但不管环境如何残酷黑暗,道路如何艰难险阻,中国先进知识分子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以舍身饲虎的献身精神,在看来似乎无有希望的绝望环境里,他们不怕挫折,不畏牺牲,义无反顾地进行探索。他们在探索中光明与黑暗交织,欣喜和失望并存,清醒与混沌同在。这种艰难的探索历史的过程,所有的有识之士均是如此,包括政治家和文学家。在我看来,政治家和文学家尽管各司其职,但他们的心路历程是一致的。又由于在任何社会环境中,政治往往强势于文艺,因之,政治家曲折的探索过程,往往折射在作家的创作过程里;政治认识的混沌性和误读性(错觉性),往往也反映在作家的作品中,在西方有普罗米修斯盗天火给人间的神话,但是,后来的盗火者未必是盗来燃烧旧世、照明坦途的真火,间或有熄灭的可能,而盗火者也由此陷入尴尬。这个历史过程的探索太复杂,太曲折,以至于处于这个历史时期的作家们,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伟大探索过程中的悲剧性人物,在时代的文坛上,他们的作品,间或发出耀眼的光芒,但创作尴尬和时代性误解,却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1928年8月,巴金完成了他的第一部小说《灭亡》,后来又创作了《新生》。但无论从思想和艺术上来说,《灭亡》、《新生》都不是成功的作品。作品的激情是理性的感情化,是一种学说的情节化,并不是作家所深刻体验出来的东西。后来,作家舍弃了处处以阶级斗争为线索的小说创作,而从记忆中撷取幼时对李家有深切体验的东西,写成了“激流三部曲”――《家》、《春》、《秋》,他取得了成功,获得了声誉。《家》对封建家庭的不可挽回的崩溃过程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描写,对封建家长制进行了精细的解剖,毫不可惜它的崩溃,并且以叛逆者的身份加速它的溃败。这个主题同作家幼时的体验密切联系,作家把刻骨铭心的幼年体验融汇到情节和细节中去,使作品的情节、细节具有巨大的真实性和情绪张力。
  《家》是一部优秀之作,但却不是一部传世的文学经典,它的缺陷主要表现在:
  首先,《家》的成功是作家舍弃了比较抽象的阶级斗争、社会革命的创作构思,而以自己幼时对“家”的体验融合到自己的创作构思中去,这使他的创作获得了成功,打动了成千上万青年人的心。但《家》的激情太过了――过犹不及。当我们打开《家》之后,两代人的斗争便冰火两洞天,而且好、坏分明:凡是上一代人,几乎没有好的;凡是下一代人,几乎没有坏的。这种创作构思源于作家对旧世界的否定,对新世界的期盼。同时也源于他幼稚的社会观。鲁迅对此早就进行了反省:“我一向是相信进化论的,总以为将来必胜于过去,青年必胜于老人,……我在广东,就目睹了同是青年,而分成两大阵营,或则投书告密助官捕人的事实!我的思路因此轰毁,后来便时常用了怀疑的眼光去看青年,不再无条件的敬畏了。”被鲁迅所抛弃的进化论思想被巴金所拾取了。“代沟”的存在是客观事实,但以年龄划分斗争的阵线,则是不科学的,也是违背客观生活实际的。
  《家》的闪光之处在于高觉慧的出走。由《家》中觉慧的出走,使我们想起了“五四”时期中国一度出现的“易卜生”热。娜拉形象在中国戏剧舞台上的活跃,拉开了中国妇女自立意识觉醒、争取自由解放的序幕。正当人们为娜拉形象的活跃而欢呼雀跃的时候,鲁迅在当时写了《娜拉走后怎样》,这篇文章尖锐地提出“娜拉走后怎样”?“然而娜拉既然醒了,是很不容易回到梦境的,因此只得走,可是走了以后,有时却也免不掉堕落或回来。”觉慧的出走和娜拉的出走,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但他们也有许多相同之处。对环境的不满便是他们两人出走的相同原因。鲁迅写出了“梦醒了无路可以走”的尖锐命题,写出探索新路的艰难,并写出了这些出走者可能再返回或者变得敷衍,消磨了许多锐气,对“梦醒者”的出路进行了深刻的思考。而《家》则是给我们预约了一个“黄金世界”,一个只有激情没有理性的、充满光明的人生路途。《家》的成功在于作家的阵线分明而他的失败也在于阵线分明;《家》的成功在于觉慧的坚决出走,而他的失败也在于出走得太坚决,没有写出梦醒了无路可走的迂回道路。如果觉慧一出走便可以认为是找着了坦途,那太天真幼稚了。
  其次,20世纪40年代中期以后,巴金小说创作的主要成就是《憩园》和《寒夜》。《寒夜》描写了在抗日战争时期的“陪都”重庆,汪文宣和曾树生这对有理想的知识分子,在特定的环境中酿成的一出生活、爱情的悲剧。这是处于黑暗社会中物质与精神不可得兼的家庭悲剧。《寒夜》之所以具有摄魂夺魄的艺术魅力,在于作家写出了主人公在物质与精神中的两难选择,写出了主人公的无可奈何,写出了当事者灵与肉的冲突和灵魂的裂变。赖有此,《寒夜》才能成为巴金众多作品中的代表作品。
  通过巴金的创作历程和创作成就可以看出,巴金虽然是一位戳旧社会伤疤的能手,但却是一个设计未来蓝图的蹩脚者。作家在开始的时候对自己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试图要完成他无法完成的任务,他实践了,碰了一些钉子之后,他才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在这种情势下,历史又好像和这位作家开了一个玩笑:当他刚刚找到自己的位置时,他在这个位置上并没有呆多久,取得的成果也仅仅是《憩园》、《第四病室》、《寒夜》几部作品而已。这时,新中国成立了,新政权要求这位刚刚找到位置的作家再换一个新位置,――深人工农兵,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以反映工农兵的生活。于是,这位作家下农村、进工厂、上前线,辗转于“火热的生活”。“文革”期间,他又身陷囹圄,可谓阅历丰富,但丰富的阅历并没有带来创作的丰收。巴金在明媚的春天到来的时候,已是垂垂老矣的白发人,他空有雄心,而无有精力在他合适的位置上再挥毫写出《寒夜》这样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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