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贝珍珠哪种颜色最贵【论《珍珠》的魅力之源】

  摘要 《珍珠》是美国20世纪自然主义作家斯坦贝克的杰作之一。在这部中篇小说中,作者讲述了采珠人奇诺采集到一颗世界级珍珠后的生活变故及最终不得不将之扔回大海的故事。本文对《珍珠》的写作手法、人物性格特点及生态思想展开全面的分析,深入探讨了《珍珠》的魅力之源,对该文学巨著的鉴赏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约翰·斯坦贝克 《珍珠》 写作手法 人物性格 生态思想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引言
  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是美国现代主要小说家之一,曾于196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美国历史上第七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他一生创作四部长篇、十多部中篇和许多短篇小说。其中,中篇小说《珍珠》享誉海内外,亦被翻译成多国文字,被誉为“美国二战后文学创作中的一颗明珠”。故事本身没有动人心魄的爱恨情仇,也没有刻骨铭心的人物刻画。然而《珍珠》让人百读不厌,除了故事一波三折外,还与作者独具匠心的写作手法、故事中截然不同的人物性格以及作者所表现出来的生态思想无不相关。
  一 写作手法
  1 隐喻
  隐喻先驱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语言中充满了隐喻,它是一种以特殊方式用在特殊场合的特殊语义偏离现象。学界对隐喻的界定非常复杂,涉及到隐喻本质的方方面面,但也因此隐喻有了非凡的吸引力。
  《珍珠》的隐喻也比比皆是,大到语篇主题小到语言特征,无处不显现出隐喻的运用。珍珠纯洁、美丽、善良,但在这篇小说中却是邪恶的化身,这种美善与邪恶的交融更加深了作品的内涵,这种隐喻义可以从作品语篇语境来解读。(朱东华,2008)对于渔民奇诺来说,采集到一颗如海鸟蛋般大的珍珠是一幸事,然而既是财富象征也是灾难象征的珍珠更是人类灵魂美丑和小人物命运的一面“魔镜”。奇诺获得珍珠的消息以神经传导的方式迅速传遍全镇,所有人的命运莫名其妙地与奇诺联系在一起,奇诺也成了所有人的敌人。因为这颗稀世珍珠,黑暗势力屡次偷盗、抢劫和追杀,导致奇诺痛失爱子。象征财富的珍珠并不能真正带来财富,它不再纯洁美丽,相反,它是灰色的,是丑陋的,是一颗正在流着毒液的毒瘤,搅动着全镇的神经,腐蚀着人们的灵魂。珍珠是邪恶的代名词。
  家破人亡后,奇诺终于同意将珍珠扔回大海。“于是珍珠沉入可爱的绿水,向海底坠去。海藻的摇动的枝叶向它呼唤,向它招手。它面上的光辉是绿色的、可爱的……而珍珠躺在海底。一只海底爬动的螃蟹扬起一小团沙子,等沙子沉淀下去,珍珠已经不见了”。(朱树 ,1994)珍珠被赋予了《圣经》里的道德教义核心隐喻意义,即社会应弘扬正直、善良与关爱。奇诺在一天的时间里,经历了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磨难,更准确地说是完成了一次精神的轮回。在扔掉了象征罪恶的珍珠之后,奇诺得到了心理的平衡,并获得灵魂的拯救,重新过回贫穷但宁静的生活。
  在实现篇章核心隐喻意义的过程中,作者也使用了大量的语言隐喻。
  例1:The news swept on past the brush houses,and it washed in a foaming wave into the town of stone and plaster.(Steinbeck,Chapter III,2005)。
  这是一个典型隐喻。brush houses比喻穷人居住的地方,the town of stone and plaster比喻富人居住的场所。奇诺获取巨大珍珠的消息像飓风般从穷人居住的茅草屋刮到市中心,传神地写出了消息传递之快。
  例2:The poison sac of the town began to manufacture venom,and the town swelled and puffed,with the pressure of it.(Steinbeck,Chapter III,2005)
  作者把小镇人们对珍珠的贪婪比喻成毒囊,而把邪恶和巧取豪夺、坑蒙拐骗等罪恶手段比喻成毒汁,再现了珍珠的罪恶之义。
  2 象征
  《珍珠》中的象征手法主要体现在太阳(sun)和影子(shadow)的运用上。在儿子被蝎子螫伤后,奇诺和妻子一起带着受伤的儿子进城找白人丈夫医治。
  例3:“The yellow sun threw their black shadows ahead of them so that they walked on their shadows.”
  昏黄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漫天飞沙遮住双眼,使得整个墨西哥高原被黄色笼罩,看不见天日,象征着孩子的诊疗也将没有眉目。同时投射在他们身前的黑影预兆着此番求医必定凶多吉少,因为无论如何,他们终将走不出自己的影子。昏黄的太阳象征着殖民者对印第安渔民昏暗的统治,只要昏黄的太阳还挂在天空,奇诺等人就摆脱不了统治者残酷的统治,因为黑色的影子一直在他们的前方。
  3 暗示性结尾
  《珍珠》的魅力还在于其文有尽意有余的暗示性结尾,给人以无限的想象和启迪。随着奇诺奋力地将珍珠扔向大海的那一刻,标志着围绕珍珠的各种争夺宣告结束。在这场争夺战中,奇诺无疑是最大的牺牲者,他不仅房屋被捣毁,小船被砸毁,土地被挖,而且还失去爱子。但他却最终选择将象征财富的珍珠扔回大海,显示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态度。(樊林,2008)他没能守住珍珠,但也没让黑暗势力(牧师、医生和商人)的发财梦得逞。人世间少了一颗珍珠,但多了一个手持来福枪的归来者。在这场黑暗势力占统治地位的争夺战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奇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真正的胜利在于他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而不是跃入无尽的深渊,那就是他所获得的关于善恶的巨大而丰富的知识。(李岳松,2010)这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结尾能够引起读者对于其含义的多种猜测和争论,对于深化作品的主题和内涵有着深刻的意义。
  二 人物性格   《愤怒的葡萄》、《菊》和《珍珠》是斯坦贝克的女性三部曲,《珍珠》中的胡安娜是其中最具鲜明特色的女主人公之一。里亚姆·雷赛·戈德斯坦说过,如果斯坦贝克想要表达的是物质盈利带来的只是信心和挫败,那就没有必要写个勇敢的有忍耐力的女人。这个女人指的就是胡安娜。胡安娜给其丈夫信心、安慰,她用坚强的意志、力量及献身精神保护着她的家庭,她简直就是上天女神的守护。(蔡荣寿,2011)当他们的儿子被蝎子蜇咬后,她把毒液吸出来,而奇诺则在旁边手足无措,帮不上任何忙。在奇诺采到如满月般珍珠的晚上,“胡安娜也睁着眼,奇诺醒着时都没见过她闭过眼。她黑色的眼睛就如偏离轨道的小星星。他醒着时,就看着他。”胡安娜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保护着她的家人。当偷盗者夜晚袭击,将奇诺打到在地,胡安娜警告丈夫:这东西是邪恶的,这颗珍珠就像一桩罪恶!它会把我们毁掉的。(李岳松,2010)可奇诺一动不动,他不愿意放弃珍珠。当他从小镇上归来,明白商人都在骗他,并与敌人交手受伤,胡安娜再次警告他:趁它没把我们毁掉以前,我们把它毁了吧。它是邪恶的。奇诺不听劝阻,焦急的胡安娜只好在夜间趁奇诺熟睡时,偷偷地将珍珠挖出,跑到海边,准备扔掉。奇诺闻之,将妻子打倒在地,夺过珍珠。此时的奇诺已失去理智,为了保全珍珠,他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妻子动手。但在最后当敌人打死儿子,他终于醒悟,被视为生命与灵魂的珍珠并不能带给他幸福,他所向往的生活不过是一场梦,石头和灰泥的背后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悲剧主人公之所以陷入厄运,不是由于他为非作恶,而是由于他犯了错误。(李岳松,2010)奇诺的错误在于他不该心存幻想,想拥有那颗不属于他的珍珠。正是由于他不肯放弃象征财富的珍珠,才使得冥冥之中那股邪恶神秘的力量一直在尾随着他们、迫害他们,而他们却毫无办法,只能一步步走向厄运。
  胡安娜自始至终表现出理智、勇敢、自信,在紧要关头,她向奇诺提出警告,在她的劝导下,奇诺才下定决心扔掉珍珠。奇诺从开始的不自信、无主见、莽撞甚至一度的贪婪而迷失自我以至于失去理智,到最后和胡安娜一起毅然地将带给他们灾难的珍珠扔向大海,实现了从迷失贪婪到幡然悔悟的转变。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在整个故事中的不断碰撞,使得故事更加地引人入胜、一波三折。奇诺听从了胡安娜的劝议,胡安娜屡次劝导奇诺,从而超越男权主义的对立二元论,使得他们最终并肩站在一起,齐心协力战胜敌人,战胜邪恶。
  三 生态思想
  西方生态学分为两大思想派别,即人类中心主义(egocentrism)和生态中心主义(ecocentrism)。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人类具有自身价值,自然只是依附人类而存在,为人类服务。生态中心主义认为自然有其内在的价值,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对自然具有义务。挪威哲学家阿恩·纳斯(Arne Naess)进一步将生态学思想分为肤浅生态学和深刻生态学。肤浅生态学强调人类本位的环境论和在此基础上的生态保护。深刻生态学视自然环境为共同体,人类是自然环境中的一部分,各部分相互依存、相互平等,且具有各自价值。
  《珍珠》不仅是关于印弟安人与殖民者斗智斗勇的作品,也是一部关于生态主义的杰作。自然生态链中各个生物处于各自特定的位置,既是金字塔的顶,也是塔基,发挥着各自的作用,彼此相互依存,相互依赖。《珍珠》中的饿狗、猪寻觅死鱼、猫头鹰追捕老鼠、大鱼吃小鱼等演绎了自然生态链的工作原理,即生态链的平衡是通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来实现。斯坦贝克高明地将他观察到的自然生态链运用到人类的生存竞争。奇诺为了保护来之不易的珍珠,屡次遭到黑暗势力的追杀,成了敌人追踪的猎物。这也正是自然界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在人类社会里的写实。
  哲学整体论认为整个世界是一个有机统一体,其内部的任何组成部分都是相互关联在一起的,都有其自身所处的位置,是整个系统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作者将小镇比喻成一个群体动物,有头、手、脚、神经系统和感情。奇诺找到稀世珍宝的消息在小镇的各有机部分之间迅速的传播,使得奇诺成为所有人的敌人,成为所有人发财路上的绊脚石。而奇诺本人也贪婪地想用它去换取富足的生活,改变他的现状和地位,改变他在社会环境中的位置。其实是公开地向统治阶层宣战,向统治制度宣战,挑战白人的统治地位。根据整体论的观点,人类社会也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相对固定的位置,任何逾越自己特定位置的举动都是对自然法则的违背与挑战,最终酿成悲剧。悲剧过后,奇诺有所醒悟,明白他所追求的生活不可能属于他,他的命运不可能改变,是环境早就决定好的。醒悟后的奇诺决定将珍珠还给大海,“完璧归赵”,回到本该属于它的地方。一如他自己,扔掉珍珠后,他重新过回贫穷但平静的生活。从哲学整体论看,随意从海底的自然位置取走珍珠势必破坏自然生态链和事物的自然秩序,从而招致灾难,祸害人类本身。(夏燕,2011)而奇诺不顾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一意孤行,倔强而徒劳地对自身所处的位置奋力地改变,却落得家破人亡的悲惨境地。
  结语
  《珍珠》是一本耐读的作品,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面读出不同的涵义。本文从写作手法、人物性格和生态思想三个方面对《珍珠》进行深入分析,探究其魅力之源。作品中隐喻、象征手法的运用极大地扩展了作品的内涵,暗示性结尾给读者以无限的遐想和深思。主人公奇诺和胡安娜性格迥异,多次性格的碰撞使得故事可读性增强。从大自然的生态链到人类的生存竞争法则,整体生态观揭示了奇诺悲剧命运的根源。
  参考文献:
  [1] 蔡荣寿:《约翰·斯坦贝克女性观流变探析》,《外国语文》,2011年第4期。
  [2] 樊林:《有限的结局、无穷的韵喷水》,《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2期。
  [3] 约翰·斯坦贝克,巫宁坤译:《珍珠》,中国和平出版社,2005年版。
  [4] 卢建顺:《从影子一词看小说〈珍珠〉的风格特色》,《张家口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5年第3期。
  [5] 李岳松:《论斯坦贝克〈珍珠〉对人类生存境遇的寓言化书写》,《外国文学研究》,2010年第4期。
  [6] 夏燕:《论〈珍珠〉中的生态思想》,《江苏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1年第4期。
  [7] 朱东华:《邪恶与美善的交融》,《文学研究》,2008年第8期。
  [8] 朱树 :《斯坦贝克作品精粹》,河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
  作者简介:张永花,女,1973—,湖北麻城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二语习得、英语教学法,工作单位:华中科技大学文华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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