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奕城
摘要：毕业设计是风景园林专业本科重要的教学环节，校际联合毕业设计近年来受到国内各大高校的重视。结合“四校建筑学院教学联盟”（UC4）的联合毕业设计的教学指导经历与教学成果，首先从教学模式、教学组织、设计主题、设计方法、专业协调以及教学特色6个方面总结多学科校际联合毕设的成功经验。然后从风景园林专业角度，对目前仍存在的若干问题进行思考并提出相应的解决对策，包括提高风景园林学生的参与度，增强城市空间形态设计能力，进一步开拓城市设计前沿理论和技术，优化教学方法，提升教学质量等。
关键词：联合毕业设计;风景园林;城市设计;复合应用型;UC4
中图分类号：TU98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2641（2022）03-0021-04
投稿日期：2021-11-30
修回日期：2022-01-16
Abstract：Graduation design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undergraduate teaching i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recent years， the inter-university joint teaching of graduation design has been valued for many domestic universities. Combining with the teaching experience and achievements of joint teaching of graduation design of “Teaching Alliance of Architecture College of Four University”（UC4），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multidisciplinary intercollegiate joint teaching of graduation design from six aspects of teaching mode， teaching organization， design topic selection， design approach， specialties coordination， major characteristics and so on. The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the paper thinks on the problems at present and puts forward the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including improving the participation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students， enhancing the ability of urban spatial design， further developing the advanced theory and technology of urban design， optimizing teaching methods and improving teaching quality， etc.
Key words：Joint teaching of graduation desig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Urban design; Compound application; UC4
毕业设计是指设计类专业的学生在毕业前总结性的独立作业，是实践性教学最后一个环節，旨在培养学生综合运用所学理论、知识和技能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随着近年来风景园林行业的飞速发展和各大院校教学体系的不断改革，毕业设计课程在很多方面都出现了诸多问题，特别是学科交流方面。因此，需要通过不同学校和学科之间的相互交流来探讨新型的教学理论及方法[1]。我国建筑和规划类院校为了交流教学经验，取长补短，促进学科发展，纷纷开展了校际联合毕业设计（以下简称“联合毕设”）。2007年，北京建筑大学、清华大学和东南大学发起了国内首个由8所院校建筑专业组成的联合毕设。2011年，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北京建筑大学和苏州大学率先发起了首个城市规划专业的“7+1”联合毕设。2014年，重庆大学、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和华南理工大学成立了“四校建筑学院教学联盟”（UC4），确立城乡规划、建筑学、风景园林3个专业参加，以城市设计为选题的校际跨专业联合毕设模式。此后，联合毕设得以迅速发展，成为各大高校毕业设计的普遍模式。2018年，华南理工大学、同济大学、深圳大学、华侨大学、香港中文大学、澳门城市大学等举办了粤港澳大湾区高校联合毕业设计。2021年，由教育部风景园林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主办、北京建筑大学承办的2021年全国风景园林专业16校联合毕业设计，更是目前参加学校最多的联合毕设。与此同时，各校不同专业也开始对联合毕设教学的意义、经验、不足等进行总结，并提出相应的改进建议[2～4]。
对于风景园林专业来说，参加联合毕设具有重要的意义：1）更好地促进各校师生相互交流与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进步;2）扩展广大教师和学生的专业视野和地域视野，提高学生设计理论水平与实践能力;3）提高毕业设计的教学质量，扩大各学校该专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对各校建设风景园林一流专业具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笔者作为华南理工大学风景园林专业的老师，自2018年参加UC4联合毕设教学指导，也取得一定的教学成果，如参与指导的学生毕设作品获得2018中国人居环境设计学年奖金奖、第十六届亚洲设计学年奖银奖、第十七届亚洲设计学年奖铜奖等奖项。本文以UC4为例，从风景园林专业的角度首先对联合毕设教学经验进行总结，然后对教学中存在的不足提出改进思路，以进一步提高联合毕设质量，从而培养专业基础扎实、设计能力全面、创新性强的新时代风景园林专业人才。
1 UC4联合毕设教学经验总结
1.1 “双联合”教学模式
目前国内的联合毕设大致可分为单一专业联合和多专业联合2种模式，以UC4为代表的联合毕设釆用的是后者，即校际联合、多专业协作并重的“双联合”模式[5]。以华南理工大学为例，每年参加UC4联合毕设的学生和指导老师均来自城乡规划、建筑学和风景园林3个专业，同时也有来自华工设计院的指导老师，充分体现更大限度的多专业协作。通过复合型思维与综合能力培养，以及“大建筑”概念①与设计全过程实践，真正培养综合素质高、创新能力强的复合型设计专业人才[6]。
1.2 “四环节、三阶段”教学组织模式
目前UC4联合毕设的教学已形成了较为成熟的“四环节、三阶段”教学组织模式。“四环节”指4个联合教学环节，即联合选题、联合现场调研、联合中期汇报和联合毕业答辩;“三阶段”则指各校自行组织的教学阶段，即前期准备、方案构思、方案深入和完善阶段，分别对应4个环节之间的3个时间段。不管是前期的多场地比选、任务书拟定，还是教学过程中时间进度、专题报告、设计辅导、公开评图等环节都严密组织，保证整个毕设教学工作的顺利进行。联合教学的具体内容包括以下几方面：
1）选题：4校老师对下一个毕设题目承办学校初拟的几个选题意向（包括设计场地、设计主题、教学目标等）进行共同场地踏勘、讨论、评估，并最终确定设计场地和主题。
2）现场调研：按设计任务书调研要求，4个学校学生按不同专业混编成几个调研小组，进行现场调研和调研报告汇报。此过程一般为1周时间，周一上午开题和举办专题讲座，周一下午至周四进行调研和汇报PPT制作，周五进行调研汇报，调研成果为4校共享。不同学校、不同专业的联合现场调研，使各校学生获得更充分的合作交流机会。
3）答辩：包括中期汇报与联合终期答辩，各学校各设计小组进行混编组成几个答辩大组，各大组评委也是由各校老师进行混编组成。每个大组的答辩组长也分别由各学校毕设负责人担任，以充分体现联合、协同的教学组织。
在联合教学过程中，开题与调研、中期汇报都是在毕设承办学校，以便外地学生能在中期汇报期间进行补充调研。而终期汇报的地点则安排在下一个设计题目承办学校，如此可以让学生体验到2个城市和学校的不同特点和文化，也使其与指导老师之间有更多了解和交流。
1.3 以城市设计为纽带
城市设计作为建筑、城乡规划、景观3个专业的交叉学科，能显著体现三者的协作，也是风景园林学科未来需要重点发展的专业领域之一。为更好实现多专业协作的教学目的，UC4联合毕设以城市设计为纽带，充分发挥城乡规划学、建筑学、风景园林学的专业优势并形成三者间的互补。总体来看，规划专业学生可以从城乡规划的高度对基地进行系统分析和准确定位，建筑专业学生可以从建筑单体和群体空间组织上对形体空间进行深化，风景园林专业学生可以从外部空间和生态学视角对城市空间进行优化，最终实现对整个地段设计的全面深化[5]。
从UC4八年的毕设教学看，每年的设计场地均具有很好的独特性、复杂性，涵盖了城市综合片区、工业遗产区、历史街区等，涉及历史保护、更新发展、韧性城市、可持续发展等多个主题，也充分反映了每个题目负责学校的地域特色与学科优势（表1）。
1.4 注重设计研究，鼓励创新思维
城市设计的场地往往比较复杂，既要考虑场地与城市的空间关系，也要处理场地本身的生态、功能、交通、景观等各种复杂问题。因此，只有前期进行深入的调研，并就其中主要问题开展细致研究，才能深刻理解场地的核心问题，然后提出可行的规划目标和策略。华南理工大学一直注重研究性设计，学生的前期研究较为深入，这也是该校的一贯特点。如2018年的韩城古城片区城市设计，华南理工大学学生对韩城古城历史、功能和空间模式进行深入考证，总结出了韩城古城功能组成及各重要空间的模式，从而为后期的设计方案提供了很好的依据。对于风景园林专业，在基础调研环节，除了场地内的水文地理、交通竖向以及植被条件等常规信息外，还要求结合多学科将调查研究的视角放大到更为宏观的范围[1]。
另外，联合毕设特别鼓励学生创新思维，希望学生在设计理念、技术方法、图纸表达以及方案汇报等均有所创新。每年都能看到各校创意十足的方案，各个方案的切入点各不相同，汇报方式也很新颖，如舞台剧、讲故事等。
1.5 合理安排专业分工，制定评价标准
每个设计小组均由城乡规划学、建筑学、风景园林学3个专业学生组成，共同提出一套总体城市设计框架，并在此基础上共同完成一套包括重点地段城市设计、重要建筑或建筑群设计、重要空间节点景观设计在内的，互为依托、互为支撑、互为补充的总体综合城市设计方案。风景园林专业学生除了共同参与整体城市总体设计外，根据本专业特点，要在整体城市设计框架指导下，完成一套城市公共空间和绿色空间体系规划，同时每人选择某一重要空间节点，完成景观详细设计方案。具体成果包括规划设计图、说明文字、文本制作、汇报PPT、模型、效果图等。
同时，联合毕设根据风景园林自身的专业特点，积极引导学生把风景园林规划设计的价值放在社会需求和人居环境大视野中去衡量，真正体现学科和行业的时代特征[1]。在联合毕设成果中，对风景园林专业评价标准是重点考察学生对场地自然生态问题的认知、景观设计理论的应用、绿色空间系统的规划、人性化场所的营造、景观空间设计的特色与深度等等。
1.6 各校教学各具特色，学生特点鲜明
UC4联合毕设的4所大学同属我国建筑类院校中的“老八校”，具有悠久的办学传统，分别地处华南、西北与东北，在亚热带人居环境、山地人居环境、生态脆弱地区人居环境和文化遗产保护、寒地人居环境等不同研究领域显示出各自较强的学科特色。正因为各校的发展背景、专业特色不同，彼此的教学方法、教学特色以及学生特点也各有不同。通过联合毕设，各校深入合作与交流，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共同提高。历年的畢设过程和学生成果也反映出各学校较为鲜明的特点和差异：
1）华南理工大学：指导老师7～8名，人数较多;每个设计小组学生人数一般6名，规模相对较少，专业组成均衡。重视前期研究，强调研究型设计，突出设计创意，强调开放性与创新性，在前期方案阶段鼓励学生从本专业角度提出不同方案，也不拘泥于城市设计的一般框架。
2）重庆大学：指导老师4～5名，每个设计小组学生人数较多，一般10人，专业组成较均衡。学生的设计基本功扎实，对山体地形的处理能力强，设计深度及图纸表达规范性好，设计进度比较快。
3）哈尔滨工业大学：指导老师3～4名，相对较少;每个小组学生人数6～7人，景观专业人数较少。学生专业基础好，汇报能力强，重视模型制作。
4）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指导老师6～7名，人数较多;每个设计小组学生人数最多，达11～12人，专业组成均衡。学生方案往往比较重视生态设计和技术表达，团队合作较好。
2 对联合毕设教学的若干思考
2.1 提高风景园林学生的参与度
在以往的联合毕设中，小组方案的设计概念和总体方案构思主要是由城乡规划专业学生主导，风景园林专业学生由于专业限制，往往只是负责城市公共空间和绿色空间体系规划，以及重要空间节点景观规划方案和重要场地的景观详细设计。这大大降低了风景园林专业在总体方案构思阶段的作用，也影響了本专业学生对城市设计的积极性和总体的把控能力。
因此，教师在最近两年的指导中，也开始尝试在总体方案构思阶段，鼓励风景园林专业学生从城市景观的视角提出总体方案，并允许学生不按3个专业平均分配的小组合作方式，可以根据每个人的方案构思进行自由组合，从而增强风景园林专业学生在总体方案所起的作用。以2020年广州新洲半岛城市设计为例，有一组方案以风景园林专业学生为主导，结合城市触媒理论，提出“自然生长”的城市发展概念，在生态敏感度分析的基础上，建构新洲半岛的生态网络结构，应对雨洪问题，提高城市的生态韧性。
2.2 增强城市空间形态设计能力
著名城市设计专家王建国院士认为，城市设计主要研究城市空间形态的建构机理和场所营造，是对包括人、自然、社会、文化、空间形态等因素在内的城市人居环境所进行的设计研究、工程实践和实施管理活
动[7]。城市设计作为规划、建筑、风景园林的交叉学科，对城市空间形态设计能力的要求很高。总体上看，风景园林专业学生由于专业背景，对于城乡空间形态，特别是建筑空间的设计能力相对较弱;对城市规划的相关知识，特别是城市经济、城市社会学、道路交通、市政等基本理论知识的掌握也往往不够。这也是目前影响风景园林专业学生在整个城市设计总体方案的把控能力的最主要原因。这就需要今后把更多的城市规划设计理论纳入风景园林课程中，提高学生的知识面和空间设计的基本功，特别是在注重设计概念的同时，强调设计深度和表达的规范性。
2.3 进一步开拓城市设计前沿理论和技术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开始重视城市设计，当前更是研究的热点之一。从发展历程来看，当前的城市设计已从强调美学、秩序的传统城市设计，和强调城市功能、效率的现代主义城市设计，转向强调可持续和韧性的绿色城市设计，以及基于人机互动、数字化技术作为工具的数字化城市设计[7]。因此，需要让学生进一步拓展景观生态学、生态设计、数字技术等相关理论知识和技术，从而能更好应对未来城市设计的新挑战。
例如，根据设计题目特点，让学生掌握包括GIS、空间句法、横断面规划、景观特征评估、景观安全格局等各类分析方法，并应用于城市设计的前期分析，从而为方案提供很好的技术支持。特别是横断面规划，其作为城市空间形态分析的新方法，在这几年包括广州新中轴线南段城市更新设计[8]等多个联合毕设方案中得到很好的应用，大大拓展了学生的专业视野。
2.4 优化教学方法，提升教学质量
首先，需要对UC4联合毕设前8年中4所学校的教学成果进行比较分析，总结本校的教学特色、优势与不足，并在今后的教学中对不足之处加以改进。其次，按照“基础研究（归纳、类比）→理论总结（综合创造）→实践运用→反馈机制”的方法，探索具有创新性的教学方法与课程体系。特别是建立教学反馈机制，通过学生问卷调查、教师研讨等方法对联合毕设教学效果进行评估，找出教学中存在的薄弱环节，并加以改进。第三，强化毕设成果评选竞争机制，在中期与终期答辩中对各校方案进行打分、评优，促进各校之间的竞争。综合运用多种学科理论知识，对联合毕设教学模式进一步系统研究，形成更有创新性的教学方法与课程体系。
3 结语
从近年全国大学毕设教学实践来看，校际多专业联合毕设无疑是一种很好的教学模式，也得到大家的共同认可。通过校际交流，各校相互学习和竞争，且具有不同地域特色的设计选题开阔了师生的地域视野，促进了毕业设计教学改革，提高了毕业设计的成果质量和教学水平。对于风景园林专业来说，参与城市设计为主题的联合毕设，对培养风景园林复合应用型人才具有很大意义。
今后需要在总结教学经验与不足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教学体系与方法。首先，根据风景园林学科特点，优化毕设选题，结合国土空间规划、乡村振兴、城市双修等国家战略，增加以风景园林领域为主导的城市设计题目。其次，在公开评图环节邀请更多行业专家参与，强化校企合作机制。最后，通过联合毕设教学经验交流会以及毕设成果的展示、出版等，提高联合毕设教学模式的示范作用。
总之，建筑院校的风景园林专业应加强与建筑、城乡规划专业的紧密联系，突出建筑、规划、景观三位一体的思路，通过不断探索联合毕设教学的创新理念，更好体现时代精神，培养新时代风景园林复合应用型专业人才。
致谢：参加UC4联合毕设的华南理工大学指导老师还包括周剑云、王国光、吴桂宁、冒亚龙、戚冬瑾、萧蕾、遇大兴、禤文昊、陈坚等，在此一并感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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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秦泗刚，杨光杰. 城乡规划专业“N+1”联合毕业设计探析[J]. 教育现代化，2018（12）：187-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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