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怡丹，杨 术
（华侨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00）
近年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不断加快，吸引了一大批留学生尤其是东南亚学生来华就读。商科鉴于其覆盖范围广、就业岗位需求大，受到留学生的青睐。商学院的课程旨在培养创新型、复合型的综合性人才，但这些人才需在实践性较强的教学中培育。而纵观目前多数院校在此类课程的教学中,采取的仍是以教师讲授为主导、着重于理论教学的方法；
教学模式的固化，忽略了商科课程独有的实践性和综合性特征。随着全球化程度的提升，我国来华留学生的数量近二十年来持续稳步增长。然而，疫情的到来，迫使教育部不得不暂时停止持有效中国签证和居留许可的外国人入境，并要求各地、各校做好对来华留学生的线上教学工作。基于此，我们应该进一步思考：如何针对来华留学生的特征设计适应后疫情时期的商科课堂教学模式及课堂内容？是否存在有效的教学模式能够在商科课堂教学中系统的实施，并增强教学生的沉浸效果？
1.1 线上学习内容适应困难
来华留学生多数对普通话的掌握程度不佳，语言缺陷造成其在课程内容的吸收上存在一定困难。线上课程通常使用视频的方式来进行教学，但是教学过程中教师无法实时观察学生的状态，无法通过学生的肢体语言判断是否存在语言或者理解上的困惑，并给予及时的回馈与解答。学生经常会反馈诸如“较难跟上老师的教学进度”“注意力无法集中”“对课堂提出的问题探讨不充分”“长时间盯着电脑，容易产生疲惫感”等问题[1]。此外，多数教师往往只在线上课堂讲解知识，并未亲自带领学生进行实践；
而工具的应用及创意的共创等实践部分又恰恰是商科课程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只有通过实践，学生才能更深刻的掌握所学知识，对学科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1.2 较难创造出适宜的学习环境
由于教学体系的不同以及教育理念的差异，来华留学生所接受的大学前教育与内地存在一定的差距，部分境外生一时无法适应内地大学的教学方式。这类学生，更倾向于宽松主动的学习环境，注重“寓教于乐”[2]。他们不仅能在教师身上汲取知识，往往也能在与同学交流协作过程中得到启发。教师在线上课程实施互动教学时，常会受网络延迟或者无法同时与所有学生连线互动的影响，课堂氛围较差。但为了保持教学进度，教师不得不设计更多“填鸭式”的教学内容，这对学生学习的自律性和主动性皆发起了极大的挑战。此外，不同于线下小组近距离的充分讨论，线上学生间的协作效率被证实远低于线下，同时也较难在沟通中得到启发。
弗雷尔是一位杰出的国际教育活动家、教育哲学家和教育改革家。他主张教师应该在课堂上把学习知识的主动权交给学生，让他们按自己的需要、意愿和兴趣，去安排自己的学习[3-4]。教育应从人的主体性出发，弗雷尔反对传统教育“课前知识预习，课中知识学习，课后知识内化”的储存式教育，主张“启问式教育”。随着线上教育发展平台技术的完善，有很多助学模块（如录制微课）可以帮助学生先了解概念性的基础知识，在课中以启问式的情景激发学习兴趣，通过师生交流讨论完成知识内化。我们结合新的消费行为AISAS模式，通过缔造启问式情境吸引学生注意力，再以弗雷尔教学主张来组织教学，使得学生在分析与解决情景式问题的过程中完成对新知识的构建和内化。启问式情景的设立赋予课堂更多的乐趣，课中充分的交流也更符合来华留学生学习的特征。来华留学生弗雷尔线上教学AISAS模式如图1所示。
图1 来华留学生弗雷尔线上教学AISAS模式
为更清晰地阐述该教学模式，本文以多数商学院必修课程“广告学”中的广告创意设计为例，展开该模式内容论述。
2.1 学习目标设计
教师应先仔细研读教学大纲，明确每一章节教学内容的重点、难点，将学习内容分为理论目标与实践目标，并以“熟练、掌握、理解”来区分每个教学目标在每个课时中所占用的时间。如广告创意设计所涉及的创意生产需遵循的原则属于理论目标，广告创意设计应用的工具和方法属于实践目标。在这个过程中，教师应特别注意教学微课视频的视角思维是发散的，学生很容易被非本质、非重点(如绚丽的图像等）信息所吸引，但这种情境下，教师只要能把握住画面的重点，就能更轻易引导学生以其指定的规则学习。为提高授课效果，教师可课前公布本节课教学目标及活动进度表，让学生知道教学的目的，明白教师的教学设计意图。
2.2 学习内容设计
教师应对教材、教案、课外资料作充分的研读，并精心设计教学内容。特别需要注重的是，需根据理论目标涵盖的所有知识点，提前录制微课，并通过在线教学平台分发给学生。在学生预习过程中要设置问题，让学生自主测试，以提高对理论知识的学习效率。同时，教师需关注学生的课前预习情况，在课中有重点地根据每个班学生的进度进行互动。
2.3 学习情境的设计
在线上教学的实践中，人机交互取代了人人交互，教师的监管作用被削弱，因此学生需要更多时间进入学习状态。这要求授课教师在开课时，从实际生活问题出发，设立和本节内容相关的启发式教学情境，加上丰富的互动，引导学生快速入境。如在做广告创意应用分解时，可以“奥斯卡广告威力惊人：最贵30秒值260万美元，为何谷歌、三星等大牌争相买单？”为情景式问题快速代入。
2.4 互动设计
教师需根据课程特点，采用腾讯会议直播、雨课堂、腾讯课堂、泛雅平台等多渠道与来华留学生们建立“云端”课堂，快捷有效地组织学生进行在线实时互动与提问，对留学生的课堂回答进行指导，注重营造良好的互动氛围，要尽力确保每一个学生都受到关注。要明白学生注意力的保留更大程度上依赖于不同场景的切换，注意力的时长依赖于学生体会到的临场感；
线上教学过程中教师需充分激发学生联想、发问、发声的内驱力，让学生动脑、动口、动手。要善于利于各种技术化手段，如举手连麦、答题器、计时器、手写板、奖励等功能增强学生的“感同身受”。例如，广告创意设计发想教学中的小组讨论环节就可结合手写板功能进行分解和创作。
2.5 扩展设计
扩展设计旨在促进学生更好地进行产学研结合的实践，内容需根据每节课的大纲来规划。在进行扩展设计时，应注重对学生综合能力的训练，提高学生分析、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设置多样化的情景，提高学生对实际问题的适应性。例如，可以要求学生对不同产品做广告计划书的提案。
2.6 效果评估设计
效果评估设计应分为发展性评价和成果性评价两部分。发展性评价的根本目的是促进评价对象达到目标，而不是检查和评比，是一种注重过程的评价方法，更关注评价对象发展的全面性。在此评价中，我们应该更关注学生的学习感受如沉浸感、学习思维的启发如求知欲等非成绩体现的评价指标。而成果性评价主要是学生学习效果的反馈，可以根据不同学科的性质，以报告、展览、竞赛、笔试等方式进行。此外，还需注重生生互评、师生互评环节，促进师生情感的提升，在反思和改进中提升教学质量。
根据AISAS模型，在“1、2、3”环节的设计上，教学应以学生“注意、兴趣、搜索”三个环节为设计重点，作为基础知识面，为后续学习做良好的支撑。在第“4、5”环节的设计上，要注重怎么增强学生的临场感、参与感及沉浸感，克服线上学习的疏离感，减少人机互动的不适感。在环节“6”的设计上，要加强师生互评，从系统化的评价中进一步改进教学方案。
沉浸理论是指针对人们在游戏过程中全身心投入的一种沉浸状态提出的一种心理学理论。沉浸理论认为人在对于自己具有兴趣并且有能力解决的问题时，会非常集中注意力，屏蔽外界的各种因素，进入沉浸的特殊心理状态。沉浸理论在教学环节的体现主要是侧重于它在提高学习动机、激发学习兴趣，以及优化学习实效等方面具有良好的效果[5]。同时，良好的虚拟教学环境也更容易使学生产生深度沉浸的感觉[6]。在此基础上，我们预测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在来华留学生商科课程的实践中会获得更好的沉浸效果。为了检测新教学模式的教学效果，我们邀请了102位（男性68位，女性34位，平均年龄为23.4岁）来华留学生参与调研，采用同样的教学大纲、同样的授课教师对参与者进行线上授课。参与者被随机分布于传统教学或新型教学模式组。参与者在传统教学模式组情境下，课前学生自主预习，课中授课教师讲解知识及学生倾听为主，课后学生自主复习和参与评价。而在新型教学模式组情境下，课前教师有规划的安排预习，课中以互动、实践、扩展为主，课后自主复习和参与评价。在授课后的次日，参与者需按要求填写本次课的教学评价表。评价表中主要包含依 Schmitt[7]研究修订后的沉浸量表，分为感官沉浸、情感沉浸、思考沉浸、行动沉浸四个部分。问卷皆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进行衡量。调研结果如下：
3.1 对课程的总体评价好
结果显示，学生认为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比传统线上教学模式更能唤醒学生的学习兴趣(Mnew=4.28，Mold=3.50,t（100）=3.987,p＜0.01) 、学习氛围更宽松(Mnew=4.17，Mold=3.52,t（100）=3.19,p＜0.01)，在与同伴的协作过程中能获得更多的启发(Mnew=4.19，Mold=3.28,t（100）=4.60,p＜0.01)。其感官沉浸、情感沉浸、思考沉浸、行动沉浸，层层递进。
3.2 感官沉浸度佳
感官沉浸是指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五种感官体验(触觉、视觉、味觉、嗅觉和听觉) 。结果显示，学生认为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相比传统教学模式让人有更好的听觉享受（Mnew=4.24，Mold=3.50,t（100）=3.91,p＜0.01）和视觉享受（Mnew=4.00，Mold=2.94,t（100）=5.35,p＜0.01）。其他如味觉、嗅觉、触觉体验没有表现出明显差异。
3.3 情感沉浸度美
情感沉浸是指教师通过刺激学生内心的情感，引起其内心的共鸣，使快乐的感觉弥漫以此建立美好的体验。结果显示，学生认为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相比传统教学模式使学生获得更多的成就感（Mnew=4.89，Mold=3.42,t（100）=3.78,p＜0.01），同时让人感觉更舒适（Mnew=3.82，Mold=3.17,t（100）=2.80,p＜0.01）。且更为便利（Mnew=3.94，Mold=3.10,t（100）=3.59,p＜0.01）。
3.4 思考沉浸度高
思考沉浸指的是教师通过启发学生的智力，让学生获得认知和解决问题的思维体验。结果显示，相比传统教学模式，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在激发学生的求知欲上有更优的引导作用（Mnew=3.97，Mold=2.82,t（100）=5.19,p＜0.01），学生课后继续探究专业知识的驱动力也会更高（Mnew=4.00，Mold=2.98,t（100）=4.61,p＜0.01）。然而，在课后回忆概念性基础知识时，参与传统教学模式的学生表示记忆更为深刻（Mnew=3.03，Mold=4.02,t（100）=-4.64,p＜0.01）。
3.5 行动沉浸度快
行动沉浸指的是教师对于学生行为方式和人际关系等的影响。接受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的学生相比传统教学模式的学生表示更愿意自觉投入后续的学习（Mnew=4.34，Mold=3.94,t（100）=2.49, p=0.01）。对授课老师的关注度也比传统教学模式的学生更高（Mnew=4.29，Mold=3.83,t（100）=2.25,p =0.02）。但可能是由于传统教学模式在课中较少设置讨论环节或者不讨论，因此，参与者在课后会更渴望与同学进行交流（Mnew=2.98，Mold=3.63,t（100）=-2.83,p=0.01）。
根据沉浸效果新旧模式的数据汇总对比（注：越靠近中心，分值越趋于0），我们可知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在商科线上课堂中的沉浸效果比传统教学模式更优。
调研结果表明：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在商科线上课堂的实践中充分发挥了其优势，学生的沉浸效果（尤其在感官和情感沉浸方面）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生于科技进步飞速发展时代的“90后”和“00后”学生，对感官沉浸更为敏感[8]。因此，依据创新型弗雷尔教学模式设计的课程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此外，有计划性、整体性的规划互动环节，能有效克服线上课堂原本课堂氛围较弱的缺点，保证来华留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体。与以往的线上课堂学生感到孤立无援不同，生生、师生之间的联结也在该模式下得到了增强。然而，我们看到学生在新的教学模式下，对概念性知识点的内化不如传统教学模式。这可能是因为采取讲学互动交叉的模式，使得知识点在教学过程中较为分散，且重复性不强，一定程度上妨碍了学生对概念性知识的吸收。然而，概念性知识是学术研究、课堂学习的重要基础。从一定意义上说，高校通识教育过程中的大部分知识都属于概念性知识。王月等[9]的研究表明，不同形式的教学视频（动画vs实物）对概念性知识学习效果会产生差异性影响。因此，在未来教学中，教师在课前录制微课视频时，可以多探索更生动的形式帮助学生学习概念性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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