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乡村振兴的数字化弱势及其智慧赋能路径初探——一个区域社会治理视角

侯银霞

(哈尔滨工业大学 人文社科与法学学院,哈尔滨150001)

“农为邦本,本固邦宁”。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广泛最深厚的基础依然在农村,“三农”问题一直备受我们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我们党“三农”工作的赓续和发展,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也是广大农民的热切期待。习近平总书记站在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大局的战略高度,深刻阐释了新时代东北振兴的重大意义和丰富意涵,提出了“全面振兴、全方位振兴”的目标任务。东北地区作为我国重要的农业基地,接续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稳住本地区的农业基本盘,将是近一时期的战略性任务。农业的出路在于现代化,而农业现代化的关键在于科技进步。东北地区通过将先进的数字技术应用于农业,提高了产量,生产出符合市场需求和大众需求的农产品。其中农业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在农业技术研发和推广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质言之,东北地区科研机构和高校学科门类齐全,各校办学特色明显,能够满足农业数字化的要求。如哈尔滨工业大学计算机专业是国家一级重点学科,并跻身于世界大学学术排行榜(AR⁃WU)第27名,ESI排行榜全球前1%(第48名)、USNEWS世界大学计算机学科排行榜第33名。而哈尔滨工程大学、吉林大学和东北大学等的计算机专业也紧随其后,都是学校的优势学科。东北农业大学、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吉林农业大学、沈阳农业大学、内蒙古农业大学等农业院校的农学、农业科学与工程、农业机械化工程等学科也走在国家前沿,为数字农业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技术创新动力。2022世界5G大会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召开,为黑龙江省乃至东北地区农业数字化带来了新机遇,从而促进了黑龙江省建成现代数字农业全国样板,实现“换道超车”。从东北乡村振兴存在的区域经济社会优势、特别是数字化弱势的问题出发,对此进行区域性社会治理研究,以逐渐提升其智慧赋能,具有重要的区域发展的现实意义和数字中国建设的战略意义。

数字技术的更新迭代,加快了其嵌入各行各业的步伐。数字化在乡村社会发展中的应用,既是乡村振兴的战略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的必经之路。《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中强调,要实施数字乡村战略,提升乡村信息化水平,充分弥合城乡数字鸿沟。数字经济通过构建“物理世界”和“数字世界”孪生的虚拟空间,为农业生产、农村流通、社会治理、生活形态、文化观念等应用场景赋能,是支撑实现乡村全面振兴的一种全新的手段和工具[1]。尽管东北地区凭借农业大省的粮食优势、丰富的资源优势和良好的环境优势,在数字技术与乡村建设的互嵌与共生中,在农业信息化发展、农村信息服务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由于乡村社会供给资源不足、治理体制不健全等原因,还存在区域农业数字化程度较低、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不足、乡村电商发展不完善、农民数字化素养亟需提升等诸多弱势。

(一)区域农业数字化程度较低

根据《2020全国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水平评价报告》的数据,2019年,全国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总体水平达36.0%,其中浙江省处于领先地位,发展水平为68.8%,东北地区仅吉林省排在第九位,达39.3%,其余省份及地区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因此,与国内其他部分地区相比,东北地区的农业数字化水平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在产业数字化方面,没有实现生产智能化、加工自动化、管理标准化,数字技术嵌入种业、种植业、畜禽养殖业、林业、农产品加工业等的程度不深,而且农业企业数字化转型也不高,如东北地区的北大荒农垦集团有限公司、九三粮油工业集团有限公司、禾丰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等著名农业企业,一般都是依靠数字平台的赋能,而不是直接进行数字化转型。

(二)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不足

农业生产是以自然环境为基础的生态再生产,自然力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虽然农业科技日益发达,但人类尚无法完全控制自然灾害的发生,农业始终承担自然风险。同时,由于绝大部分农产品的需求弹性相对较低,而供给弹性相对较高,并且农业生产周期长,因此,农业还面临着较大的市场风险。这使得投资于农业及农业基础设施的投资者较少,农业信息技术的应用水平相比城市较低。东北地区的大部分农村家庭使用的都是固网宽带业务,甚或电话拨号上网,这与城市的光纤入网差距较大。而且,很多乡村在接入网络设备后,农民将其只作为休闲娱乐工具,对于智慧赋能农业生产存在“本领恐慌”。如在吉林省,相较于城市人口灵活运用“流量资本”不断增强自身的社会经济地位,农村人口上网时娱乐化倾向比较突出,对有关乡村振兴、信息素养提升、信息资源共享等方面的信息往往是一掠而过,不作深究[2]。

(三)乡村电商发展不完善

据艾媒咨询发布的《2022年中国乡村数字经济发展专题研究报告》,超五成消费者增加线上农产品购买,线上平台已成为农产品销售的重要渠道。但是,东北地区的乡村电商发展不平衡,多数仍以批发市场和零售两种途径为主,电子商务站点没有达到全覆盖。根据《2020全国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水平评价报告》的数据,全国已有867个县(市、区)行政村电子商务站点全覆盖,占比为37.2%;
行政村覆盖率超过90%的县(市、区)有1074个,超过80%的有1278个。而东北地区发展最好的吉林省仅有86.3%的覆盖率。而且,乡村电商在发展中还面临着产品同质化、溯源体系缺乏、物流成本较高、平台不规范、服务不到位等问题。如黑龙江省五常大米的销售,也面临着假货的冲击。据黑龙江省五常市大米协会调查,仅上海市场销售的五常大米掺假率高达92%。

(四)农民数字化素养亟需提高

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定义,数字素养(Digital Literacy)是“面向就业、获得体面工作及创业,使用数字技术安全且合理地访问、管理、理解、整合、呈现、评估和创建信息的能力,这些能力就是所谓的计算机素养、信息通信技术素养、信息素养和媒介素养”。马克思很早就已提出,生产力发展主要表现为劳动者劳动技能的进步,其根本动力是劳动者。梁漱溟认为,农民是乡村建设的主体,提出了应提高“农民自觉”的做法。他指出:“除了乡下人起来自救之外,谁也救不了乡村;
单靠乡村以外的人来救济乡村是不行的。”[3]由此可见,东北地区的智慧赋能,需要大量具备数字素养的农民。根据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东北流失人口达1101万,大量年轻的农村劳动力流出,留守在乡村的多是老人、孩子和低学历人群,对于数字技术的认知和接受能力有限,数字素养匮乏。另外,由于农村生活环境相对落后,教育医疗资源不足,对于人才的吸引力不够,存在引不来、留不住的数字人才鸿沟。

(一)农业生产智能化

在以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ICT)高速发展的背景下,数字技术成为重要的生产要素。2018年9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省考察时指出,要“大力推进农业机械化、智能化,给农业现代化插上科技的翅膀”。将数字技术嵌入农业生产中,可以优化各类生产模型和数据,在虚拟空间里进行实时和精准的数字化映射,改变传统农业发展方式,实现新模式、新业态。农业生产智能化的路径:一是建立农业生产过程的智能管理系统。通过建立信息采集系统、智能浇灌系统、可视化的远程诊断系统等,可以对各种数据进行实时收集和科学研判,从而有效实施精准行动,促进农业高质量发展。如在种植业领域,可以通过物联网技术进行智能催芽、智能灌溉、测土配方施肥等;
在畜牧业领域,可以进行饲养、产奶、配种、健康情况等信息的实时收集和远程诊断,还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减少疫病的传播,通过先进的机器学习算法培育出更好的植物基因。二是加强对自然风险的预测和防范。农业生产离不开自然界,会受到多种自然因素的影响,包括气候灾害风险、生物灾害风险、地质灾害风险和环境灾害风险等。通过应用数字技术,构建自然灾害预警系统,可以加强对可能发生的自然灾害风险的感知,提前做好防范和应对,降低经济损失。三是使用智能化的农机装备。农机装备是进行农业生产的重要工具,与传统机械相比,智能化的农业机械更加安全和高效,且同等条件下可提高作业效率约一半以上。因此,通过使用智能农机装备,如自动挤奶设备、自动推料机、无人机、设施环境监控设备等,可以进行智能控制,降低农业成本,实现农业增产增收。

(二)农村环境低碳化

“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是党中央提出的重大战略目标,事关中华民族永续发展,事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是中华民族复兴大业的内在要求。在“双碳”目标下,农村如何推进生态现代化,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如何助力“减碳”“固碳”,构建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环境,是新时代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实际上,农业生产已成为全球温室气体的重要排放源之一。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的数据,2015年全球粮食体系温室气体(GHG)排放量达到180亿吨(折算二氧化碳当量),占排放总量的34%。其中排在首位的是农业和土地利用的变化活动,占比71%,其余的来自供应链活动(包括零售、运输、消费、燃料生产、废物管理、工业流程和包装),其中中国占世界农业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比重约为11%~12%[4]。因此,农业绿色生产是实现中国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重要内容。数字经济和农业产业的融合催生了精准农业,精准农业通过利用现代技术对作物生长进行实时调节,根据农作物的生产目标,进行精准管理,从而高效利用资源,达到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的统一。精准农业包含多个系统,其中全球定位系统(GPS)可用于精准定位和导航;
农田遥感系统(RS)提供作物生长环境、生长状况和空间变异信息;
地理信息系统(GIS)是精准管理空间信息数据库的工具;
农业专家系统可用于提供作物生长过程模拟、投入产出分析等。所以,应大力发展依赖于数字技术的精准农业,通过精准农业的有的放矢,可以节约化肥农药的使用,降低农业碳排放,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实现乡村经济和生态环境双向提升。正如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提出的,人懂得把自身的内在尺度运用于对象,遵循美的规律来构造,使自然界成为他的作品和他的现实,并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实现人与自然的本质统一[5]。

(三)农民生活服务智慧化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6]。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应该“把农业和工业结合起来,促使城乡对立逐步消灭”,并且“把城市和农村生活方式的优点结合起来,避免二者的片面性和缺点”[7]。联系到当代数字化经济社会时代情况,包括农民在内的人类劳动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简言之,数字劳动、数字工作与数字生活服务最大限度地联系了起来。互联网的人性化,要求人们以互联网为社会共享信息资源的平台[8]。也就是说,互联网使用场景的拓展使得网民的日常生活行为时常发生于现实生活与网络生活的交互中,使一些日常活动出现了网络化的适应[9]。因此,在网络生活方面,乡村应向城市看齐,加强信息技术在乡村应用的场域。农民生活服务智慧化的路径主要包括:(1)数字经济赋能消费。萨瑟兰德(Suth⁃erland)等认为互联网载体创新和变革了农村消费模式[10]。通过加快农村电子商务的发展,使得农民在衣食住行方面融入数字元素,从而促进乡村生活向智慧化发展。(2)数字经济赋能民生保障。鼓励信息科技企业开发各种便民应用程序,大力推动数字教育、智慧医疗、智慧养老、智慧交通、数字文娱等智慧化生活服务建构。(3)数字经济赋能政务信息服务。农民通过使用政务公开平台,可以提升办事效率,像城市居民一样享受生活的便利。例如,2020年,青海省贵南县过马营镇通过将公共服务平台与微信进行绑定,通过微信小程序在线解决救助、邻里纠纷等问题。

(四)乡村治理信息化

乡村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在“‘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部分中提出,要实现“国家治理效能得到新提升……社会治理特别是基层治理水平明显提高”。数字连接正推动中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11]。数字技术依靠其特有的建构性特征创造了一个高自由度的互动空间,成为培育和变革乡村治理能力的空间和手段[12]。这是因为传统的乡村治理往往是自上而下的单向度管理模式,而现代信息技术成为乡村社会发声的“扩音器”,村民们通过网络成为自媒体,真正将切实需求传递给政府,促使其实现配置性资源和权威性资源的统一[13],从而有利于消弭信息接受者和创造者之间的畛域。另外,乡村治理信息化有利于实现治理决策智能化转型。传统的乡村治理决策一般是凭经验或感知,会出现决策失误情况,而以大数据和互联网为基础的乡村治理有助于决策者获得更加充分的信息并进行科学研判,从而提升了治理决策的科学化、精准化、高效化及智能化水平。乡村治理信息化的路径主要包括:(1)搭建和整合统一开放的治理平台。地方政府可以通过数字治理平台及时解决各方主体的诉求并利用大数据技术精准提供管理和服务,从而协调和保障群众的利益。如浙江省推出“数字浙江”建设,助推乡村治理、安徽省加强“互联网+政务服务”。(2)推进和完善多元主体参与的共治体系。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需要多元主体的共同参与,以基层党组织为领导核心,广大群众认同的双向互动式治理体系,可以激发多元主体的内生动能和行动力,促进“三治融合”。

针对东北乡村振兴的数字化滞后,应发动社会多方力量参与治理,“并非只有政府一个主体,而是存在着包括中央政府、各级地方政府、各种政府派生组织、各种私人机构以及公民个人在内的多个决策中心”[14],从而形成帕特南所言的“社会资本”,向“乡村善治”的目标迈进。乡村数字化治理方向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一)强化乡村数字化的发展观念

美国社会学家英格尔斯曾指出:“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缺乏一种能赋予这些制度以真实生命力的广泛的现代心理基础,如果执行和运用这些现代制度的人,自身还没有从心理、思想、态度和行为方式上都经历一个向现代化的转变,失败和畸形发展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15]乡村主体在思维认知和行为上的数字化转型,是东北乡村振兴数字化建设的重要指向。如何浸润乡村数字化的发展观念呢?可以采取三个举措:首先,有效利用传统媒体(报刊、广播、电视等)和新媒体(微博、微信、视频平台等),加大对数字经济的宣传力度。通过社会舆论的外在评价与内心信念的自我建构,使农民的诉求、经济行为乃至个人生活,都规范到有利于数字经济发展这一共同的理想目标之中,从而形成一种良好的社会氛围。其次,积极引导农民参与到农业数字化转型的进程中,鼓励农民用互联网思维来解决所遇到的问题。农民通过学习并使用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云计算等工具,可以在数字经济的话语体系中创新思路和方法。最后,充分发挥地方政府的引领和监督职能,夯实数字治理的影响力。应完善政策支撑体系,建立起有关数字经济发展的财政税收、金融服务、技术创新等方面的支持政策,在政府政策的引领下,能够形成上下联动、左右互动的格局,营建由上而下、目标一致、同心协力的场域,从而实现乡村振兴数字化的目标。

(二)加快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乡村信息基础设施是乡村振兴数字化建设过程中的物质基础,由基站、光纤网络、农业信息公共服务平台、金融投资机构等构成。基础设施准公共产品的属性亟需相关部门的统筹规划协调和政策支持。为此,一要推进乡村网络基础设施的全方位覆盖。加速推进互联网、5G技术、物联网、光纤接入等基础设施建设的力度,创新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在乡村地区的应用场景,从而保障乡村地区对于新基建的可获得性,充分发挥数字技术在农村地区的放大、叠加、倍增功能,为乡村振兴增添数字化新动能。二要加大城乡数字化的互联互通力度。为减小城乡的数字差距,应加强城乡的沟通交流,使得信息流、商流、物流无时空区隔,在城乡间自由流动,城市数字资源可以向农村延伸,从而弥合城乡数字鸿沟,共建共享数字化赋能的成果。三要发挥政府投资的宏观导向作用。各级政府在加大投资力度的同时,应引导和鼓励社会资本(电信企业、数字企业和民间资本)的积极参与,通过制定税收减免、财政补助等相关的优惠政策来引导电信企业和数字企业向农村特别是偏远贫困地区拓展业务范围,从而形成政府主导下的多元融资支撑体系,这样既提高了社会资本的获利水平,又提高了资源配置的效率,实现双赢。

(三)提升乡村电商的发展水平

乡村电商作为乡村社会治理的重要方向,是稳步推进乡村振兴,加速农业现代化的有效手段,对引领东北地区产业升级、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挖掘资源优势、推进农民共同富裕、增强农产品市场竞争力具有重大意义。可以说,乡村电商可能将“农业改造成一个比较廉价的经济增长的源泉”[16]。促进电子商务在农村地区下沉的主要措施如下:

一是培育农村电商运营主体。东北地区农民的农闲时节相对较多,地方政府应充分发挥服务职能,鼓励和吸引电商单位、电商协会、电商人员进入农村地区,为有意向的农民提供咨询、培训和技术支持,从而将自上而下转移到农村的资源与农民自下而上的组织能力提升结合起来,让农民成为乡村振兴的主体,由他们自己来建设自己的美好生活[17]。

二是打造区域特色品牌。应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粮头食尾、农头工尾”和“延伸粮食产业链、提升价值链、打造供应链”的重要指示精神来推动特色品牌的发展,利用东北地区的区位优势,积极释放产业集群动能。除了加大对已有品牌的推介外,应加强对区域农产品品牌的“三品一标”(无公害农产品、绿色食品、有机农产品和农产品地理标志)认证,构建产品质量可溯化、特色产品异质化、平台规范化、服务周到化的特色品牌印象,提高消费者的黏性。

三是构建农村物流网络体系。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发展农村电商要“深入推进电子商务进农村和农产品出村进城,推动城乡生产与消费有效对接”。一般而言,农产品的保质期较短,对于存放环境要求较高,亟需构建适合于农产品配送的物流体系。应统一规划,在各村镇设立电子商务服务站,加大对大型仓储、物流用地的土地供给,联合第三方物流公司尤其是冷链物流公司,履行专业化的标准物流服务流程,解决滞碍农村电商发展的“最初一公里”问题。

四是拓展农产品营销方式。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传统营销方式不能满足推广的需求,而直播软件(如“抖音”“快手”“Bilibili”)可以把农产品由耕种到收割的全过程传递给客户,让顾客在购买的过程中学习了新知识,并能够通过共享平台进行及时沟通,农民也能精准营销,提高效率和经济效益。

(四)提高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

乡村振兴依赖于广大农业生产经营主体(新型职业农民、普通农户、种养大户、家庭农场、合作社、农业企业)的积极参与,他们是进行智慧赋能实践的最适宜人群。只有提高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他们才能目光更长远,意识到数字经济的重要性,才有利于实现农业与数字化技术的结合,实现农业数字化。如何来提高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呢?主要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入手:

首先,通过教育手段培育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由于农业生产过程中劳动者的相对独立性,通过劳动传播知识的可能性远远小于工业及第三产业,因而教育在提高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方面更显重要。应根据东北地区的文化,策划适合的培训方式与内容,如开设有关电子商务、网上办事、电商物流、智慧种养等的科普讲座和培训班,提升其数字技能、丰富其数字知识、推动其数字行动。

其次,通过引进数字人才提升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构建智慧赋能乡村振兴的人才支撑体系,不仅要重视本土人才数字素养的培养,亦需要引进数字人才。可以实施东北地区数字人才战略一体化机制,地方政府应出台一些优惠政策,建立相关引进制度,激励专家、学者及专业化技术人才到乡村发展,为其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和生活保障来集聚人才。

再次,通过留住自有人才提高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东北地区的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比较多,能够培养出大批专业对口人才。因此,应创新人才发展模式,在物质待遇、精神追求、情感共鸣等社会心理诉求方面加以考虑,使得人才回得来、留得住、素养高、有引领。

最后,通过打造实训平台增强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素养。数字化农业人才平台的创办,可以整合专家学者和企业家,融合更多技术,加速人才的培养,提升产品及服务的竞争力。而且,以该平台为载体创立的实训基地,可以将科研成果与实践相结合,线上线下互动,从而实现良性循环。因此,该平台应以满足东北乡村振兴对于数字人才的需求为标准,对东北大米、高蛋白大豆、伊春蓝莓和山区特产等特色农产品的发展进行科学布局,建立起一个以东北特色农业为基础的、从产前到产后都发展良好、具有示范性的现代化农业实训基地。另外,该平台和基地的知识及经验应具有共享性,使得有需求的农民、科研工作者和学生都得到培训和提升。

本文从问题建构的区域社会治理视域出发,对东北乡村振兴过程中的数字化赋能,进行了全景式考察和探索。东北农业拥有独特的粮食安全和生态安全意义,东北农村拥有独特的资源和气候条件,东北农民拥有独特的生产理念和文化传统,在乡村振兴和东北振兴的赶考之路上,必将走出一条具有时代症候的乡村振兴之路。在数字化赋能乡村振兴方面,东北地区应实现农业生产过程和农机装备的智能化、农村环境的绿色低碳化、农民的生活服务智慧化、乡村治理的信息化。但是,与国内其他部分地区相比,东北地区的农业数字化水平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也不足,东北地区的大部分农村家庭使用的还是固网宽带业务;
乡村电商发展不平衡,多数仍以批发市场和零售两种途径为主,电子商务站点没有达到全覆盖;
大量年轻的农村劳动力流出,数字素养匮乏。因此,应在农业生产、农村环境、农民素质、乡村治理等方面加强和发挥智慧赋能作用。一个清晰的认识是,我们应以如下措施作为社会建构及治理的方向:强化乡村数字化的发展观念,使农民从思想和行动方面都统一于数字化转型;
加快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城乡数字化的互联互通力度;
建立完善的乡村电商体系,培育农村电商运营主体,打造区域特色品牌和拓展农产品营销方式;
“育”“引”“留”并举,充实数字人才队伍,加强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数字知识素养和实践水平,利用区域比较优势,努力成为乡村振兴的排头兵,为智慧赋能交上满意的答卷,从而快速推动中国由农业大国向农业强国迈进的步伐。

总之,我们要在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之一“国之大者”的基础上,将东北的乡村振兴和中国式现代化行动进行到底。

猜你喜欢 数字化数字农业 国内农业今日农业(2022年1期)2022-11-16国内农业今日农业(2022年3期)2022-11-16国内农业今日农业(2022年2期)2022-11-16擦亮“国”字招牌 发挥农业领跑作用今日农业(2021年14期)2021-11-25家纺业亟待数字化赋能纺织科学研究(2021年6期)2021-07-15高中数学“一对一”数字化学习实践探索福建基础教育研究(2019年1期)2019-09-10高中数学“一对一”数字化学习实践探索福建基础教育研究(2019年1期)2019-05-28答数字创新作文(5-6年级)(2018年11期)2018-04-23数字化制胜中国卫生(2016年2期)2016-11-12数字看G20南风窗(2016年19期)2016-09-21

推荐访问:初探 数字化 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