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琦
（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英国 伦敦 SW7 2EU）
在当前环境及道德伦理的双重挑战下，更多的人开始探求可持续发展理念。在此背景下，将可持续发展理念融入到服装设计领域，遵循了“绿色、可持续设计”理念，符合当今社会发展的趋势，为缓解服装产业对自然造成的影响提供了新的出路。
19世纪，欧洲出现了早期的节省设计，后来逐步演变为零浪费设计。零浪费的设计模式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零浪费设计致力于消除服装整个生命周期中废物产生的设计。狭义的零浪费设计指在服装设计、生产的过程中尽可能减少布料损耗[1]。本文着眼于狭义层面的零浪费设计，继而从未来科技的视角探讨广义层面上的零浪费。并对具有产业化应用潜力的技术进行分析，探讨零浪费设计在现代化趋向数字化服装产业中的适配性，进而分析可持续时装设计的现状及未来发展的可能性。为了追求对新的时尚概念和商业模式的创新想法，引导时尚产业走向更可持续的发展，因此更需要大胆地思考设计，对当前实践的质疑，以及不同产业和市场伙伴之间的开放合作。从科技发展的角度重新激活可持续时尚，以推动我国可持续时尚发展，提高服装行业的绿色创新水平。
在审视整个时尚产业时，创新需要考虑各个方面。目前大多品牌并没有对可持续理念进行剖析，没有将可持续与时尚进行结合，只是把可持续理念当作品牌获取利益的一种宣传方式。事实上，在时尚行业内，系统的可持续性是通过整个行业的全面转型来实现的，包括各方利益相关者。纵观服装产业发展进程，曾受到现代工业技术的冲击而没落的零浪费设计，已然不是新的概念。如今随着产业转型，可持续品牌兴起、快时尚产业市场份额下降、消费者意识觉醒等现象都标志着中国时尚产业的绿色转型，可持续时尚概念被再次强调而发展。
零浪费（Zero-waste）是可持续发展背景下的服装设计实践的延伸，这是一种减缓面料浪费的时装系统，即基于可持续环境的“off-cuts”，它指的是增加服装生产中面料的使用。零浪费设计是在生产阶段中尽可能将所有的原材料进行有效地利用，避免浪费为前提进行服装结构的创新。即从服装产品研发阶段对废弃物产生量进行控制，通过前期设计、生产及使用的各个阶段消除浪费的时装系统，或为降低现代服装工业对环境消极影响的最彻底、有效方法。在不影响服装外观、功能性及舒适度的前提下提升面料利用率，是服装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探讨方向。零浪费时尚不只是一个概念，因为在今天，在服装生产不断增长的背景下，消费与相关资源的利用存在着一定的联系。零浪费设计方法可以影响设计师对资源使用的态度。基于对零浪费更广泛的应用和理解的基础上，与技术设计相结合，将有效促进服装设计师在设计实践中的贡献和思考。
从早期科技发展视角中思考零浪费设计理念，从DPOL技术的出现到3D打印、PET再生技术，可以得出现代服装设计领域的零浪费离不开基础材料的研究和高性能的数据计算和分析，只有更多前沿科技的参与，才能为可持续时尚得以实现带来更多的可能性，促进服装产业迅速发展。而在现代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计算机技术被广泛地应用在服装设计领域。设计师能够通过模拟剪裁的方式，探索出材料浪费最少的剪裁方式。零浪费设计实践将设计思路的形成与制作同步进行，不受传统服装设计思维模式及服装结构原理的限制[2]。未来可持续时装设计需要着重解决的是新旧技术的研发及整合，致力于将可持续理念贯彻到生产的全流程中。在解决问题的同时拓展出新的设计思路，缓解可持续与时尚之间的多重冲突。
虚拟时尚起初来源于为游戏中角色更换外观而产生的一种文化现象及产业趋势。之所以得以延续且发展，由于其自身所构成的身份、欲望、审美、情感互动及权力阶级层面的认同感，这些认同感贯穿人类历史。数字技术颠覆了时尚产业模式，更是在疫情的推动下加速了产业变革，数字化时尚突破传统固有的形式，多方融合发展，从而使时尚能够不断渗入其他产业，催生出一系列产业新模式[3]。
虚拟时尚是数字科技和时尚产业相结合的产物。其主要包括：传统实体时尚产业的数字化呈现，包括数字化制造、展示及线上销售；
另一部分基于VR/AR等数字技术，主要围绕虚拟世界中虚拟形象的体验，不产生实体产品。围绕整个服装产业链，在初期设计阶段利用CLO3D、VR/AR等技术展开款式、面料及结构设计；
在效果及性能测试阶段，利用这些技术可以同步虚拟服装展示；
在后期营销阶段，可实现模拟走秀增强视觉体验[4]。通过将时尚视觉效果和虚拟数字技术结合，为可持续时尚提供了有效解决方案。
2.1 虚拟仿真技术概述
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简称VR）也被称为灵境技术或人工环境。虚拟现实是一种可以利用计算机模拟搭建出一个沉浸式三维空间虚拟世界的仿真系统，通过头戴式耳机、数据手套等与各种传感器接口进行数据交换。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简称AR）也被称为混合现实，通过计算机技术在屏幕上将虚拟信息投射到真实世界进行实时互动[5]。CLO3D运用计算机和数字化软件进行操作设计，以仿真的方式创造一个实时反映实体对象变化的三维服装成品，避免繁琐的实物制作即能看到三维服装成品效果。CLO3D虚拟软件完美兼容了服装CAD 文件格式，从而大大提高了3D 虚拟仿真设计中服装版型的准确度[6]。三维虚拟软件与设计模式的魅力在于，降低大量人力、物力及时间的消耗。通过服装三维虚拟仿真技术在二维平面衣片和三维人体曲面之间进行灵活的维度切换，将平面难以表达的结构设计通过电脑模拟展示，无需实物制作或机械加工，极大地缩短产品研制周期，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虚拟技术的快速发展及消费者对于时尚需求的提升快速推动了虚拟时尚的进程。
2.2 实践应用
零浪费设计方法中以“一片布”式设计法，结合扭转、褶皱、拉伸等传统工艺创造出不同款式；
拼图式剪裁，即对整幅面料通过精细的计算和划分，从而拼装成一件完整的服装。与拼图式剪裁概念类似的为镶嵌式剪裁与原型分割剪裁。更为创新的零浪费剪裁包括负型剪裁即在面料上以挖洞的方式裁去负空间，通过面料与人体之间的交互牵连创造出全新的服装；
另一种则为多款式剪裁，即在同一面料上进行多款式设计[7]。
版型设计的合理性与舒适度是在零浪费设计理念框架下最困难且具有挑战性的部分。从设计层面理解当下的零浪费设计，主要存在的问题是可持续与时尚两者难以兼顾。
现行的零浪费设计理念对面料的利用率要求高导致很大程度上局限了设计师的创意，对于设计师的综合能力要求较高，时尚被限制在对理念的实践之中。而解决这一问题最可行的方法即为实验，传统实物制作的实验方法会造成大量的废弃材料损耗同时降低工作效率。然而伴随着虚拟时尚技术的发展及应用的普及，3D 虚拟仿真技术与传统设计技术相比具有较大优势，含款式设计、模拟缝合、试衣检测、面料仿真、动态展示等全流程设计。针对复杂或涉及面料计算的零浪费设计可以利用CLO3D完成初步制版之后，模拟效果再调整细节，将设计过程与展示进行有效结合，避免材料浪费的同时提高工作效率[8]。零浪费设计方法所产出的服装款式存在较大的两极分化，一部分趋向简单基础，无法与创意有效结合；
另一部分则过于复杂，甚至存在元素堆砌的情况。服装设计过程中应用虚拟现实技术可使点线面的结合更加合理，降低重复修改而产生的成本，兼具服装中的艺术表达，进而使最终的服装展示达到完美的效果。实现服装结构快速设计和服装制作的便捷化和智能化。
此外，设计师借助VR设备进入虚拟空间设计并绘制三维服装，其效果可供设计师多角度参考并及时修改。而借助AR技术，设计师只需通过设备即可在现实世界中看到其设计的虚拟模型，甚至借助计算工具提高设计精准度，实现多方交流同步修改。为设计师的快速服装设计提供了可视化设计手段。
近年来，零浪费设计的产业化尝试愈发增多，但零浪费设计的研发方式相对复杂，所以在推广及量产上始终存在难度。随着虚拟技术的发展，从前期研发设计阶段即可提升效率，同时借助虚拟现实技术中建立仿真人体模型的功能，针对不同人体躯干进行数据测量，建立多种不同形态特征的人体模型，实现不同人体模型的定制化设计，通过虚拟空间调节各种视角观察服装上身效果，对各个细节予以优化调整[9]。以零浪费设计中存在的各种变量为特点满足消费者对个性化定制服装的追求。利用数字时尚产业无边界性的特点，通过远程研发、制作、调整等，高效缓解传统时尚发展与可持续之间的矛盾。
虚拟试衣软件作为3D虚拟仿真技术中另一个较为普及的应用技术，用于实现服装的3D 虚拟静态展示和动态走秀展示效果。利用虚拟现实技术的互动性、浸入性、仿真性让大众更多地接触零浪费设计，增强互动，将产品更真实地与消费者联系起来，有利于激发穿戴者的内心情感与兴趣。鼓励消费者体验、感知服装产品，思考可持续发展理念在社会发展中的价值。通过现代数字科技与“零浪费”设计手法的结合增强传播效应，为提升消费者对零浪费设计理念的认同感。
2.3 发展趋势
3D虚拟仿真技术是时代发展趋势下的产物，它突破了传统实体制作的服装设计模式，意图提高设计的效率并有效节约成本。基于零浪费服装的版型设计，无论传统实物制版或是3D虚拟技术都存在优劣势。包括几种普及度较高的技术与软件之间的兼容性，以及二维与三维之间的自由切换，若在此过程中很难完成一体化交流，便会失去虚拟技术在服装行业中促进发展、提高工作效率的应用意义。尽管科学技术的不断提升，为服装行业带来新的发展与趋势。然而传统实物服装必然不能被完全代替，因此各种三维虚拟技术若能与传统实物制作有效结合，互补长短，势必将服装设计质量提升到更高层次，真正做到节约成本，提高设计效率。就广义可持续理念出发，基于目前大多虚拟技术设计服装无需实物样衣的参考，而传统人工实体打样和产品运输是时尚行业主要成本来源，数字化时尚能降低时尚产业流通成本，极大节省了人力物力、提高工作效率，对企业成本控制或创意研究项目及环境保护都产生了极大效用。虚拟时尚本身作为数字产品，并不涉及自然资源使用，但科技发展所带来的污染问题也不容忽视。目前更需要的是虚拟时尚与传统实物制作匹配各自的适用范围。
时尚与设计有着互为成就的关系。因此，在时尚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中，对设计的关注是不可或缺的。对于设计师来说，“零浪费”服装设计改变了面料使用的方式，设计师开始意识到并重新思考他们在创造可持续时尚中的角色，探索新的设计与制作方式，同时探索吸引消费者的方法。
服装产业作为促进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伴随科技的不断发展，产业生产技术的不断提升，服装产业将进入一个更高效、创意的未来。借助虚拟现实技术能够让样衣设计、制造加工、商业营销等各个环节摆脱传统服装行业形式及媒介的约束，优化生产流程，提高加工精度。无论是创意设计过程，还是设计师与消费者之间的互动，都将为实现可持续发展带来新的机遇。通过改进组织和生产的高效性以提升企业利润及生产力达到供应链的数字化。科技将改善消费者对时尚的认知与体验，在我国数字时尚产业的发展中，需要继续完善数字时尚政策体系。在未来寻找新的受众，锻造新的身份，一套角度更为更宽广的考量不仅出现在设计过程中，也为科技的发展带来了碰撞，这些可以系统性地构建并推动未来时尚产业的创新和可持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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