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蓉，王娜娜
(1.亳州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亳州 236800；
2.广州市老人院，广州 510900)
2019年国务院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方案要求在职业院校中实行“学历证书+若干职业技能证书”制度(简称1+X证书制度)试点工作[1]。方案提出把学历证书与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结合起来，通过建立证书培训试点，坚持以学生为中心，深化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培训模式改革，鼓励学生在获取学历证书的同时，积极获取更多类职业技能等级证书，旨在畅通技术技能人才成长通道，拓展就业创业本领。同年4月，教育部等4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在院校实施“学历证书+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方案》(以下简称《试点方案》)[2]，1+X证书制度试点工作启动。全国多所中高职院校先后开展了1+X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工作，从2019年至2021年，笔者所在院校护理专业先后申报1+X证书制度试点共计3项，分别是第二批母婴护理、第三批幼儿照护和第四批家庭保健按摩，培训人次分别是50人、150人和30人(家庭保健按摩证书为护理专业与康复治疗技术专业同批次共培训200人)，通过率分别是100%、88%、83.3%。下面详细描述在试点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及产生的思考，为相关试点工作的开展提供参考。
2019年亳州职业技术学院获批教育部第二批1+X母婴护理证书试点，2020年开始培训学生；
2020年获批第三批1+X幼儿照护证书试点；
2021年获批第四批1+X家庭保健按摩证书试点(见表1)。2020年职业能力建设司明确育婴员于2020年9月30日(第一批)退出水平评价类技能人员资格目录[3](见表2)。护理专业的职业技能证书的重心开始向1+X证书偏移。在以上三个专业相关证书的实施中发现，不同X证书与专业课程适配度不同，其中母婴护理与护理专业课程适配度相对较高，幼儿照护与护理专业课程适配度一般，家庭保健按摩与护理专业课程的适配度较低。
表1 护理专业试点证书
表2 水平评价类技能人员职业资格退出目录安排(水平评价类76项)
1.1 护理专业课程与X母婴护理证书适配情况
根据母婴护理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评价组织济南阳光大姐服务有限公司发布的《母婴护理职业技能等级标准》[4]中对于职业技能的中级要求为：在初级的基础上增加中级所特有的职业技能。在最终考核时，分为理论和实操两个环节，每个环节均过60分才算考核合格。中级考核范围为：基础知识(20%)+初级(25%)+中级(55%)。因此，经过整合，母婴护理中级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内容主要有孕妇护理(初级必备)、产妇护理和新生儿、婴儿护理三大工作领域。针对不同护理对象的工作领域又分为生活照料和专业护理等模块，其中专业护理部分与护理专业标准较为契合，但是生活照料及婴儿的教育训练与护理专业适配性不够高。根据《母婴护理操作技能考核评分标准》，初、中级母婴护理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共有12项，无法适配的有：通草鲫鱼汤制作(初级)、人工喂养(初级)、为7个月大的婴儿制作辅食(中级)、给婴儿做被动操、给7～12个月婴儿做手指操，具体见表3。
表3 母婴护理中级职业技能与护理专业课程适配情况
1.2 护理专业课程与X幼儿照护证书适配情况
根据幼儿照护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评价组织湖南金职伟业母婴护理有限公司发布的《幼儿照护职业技能等级标准》[5]及《幼儿照护中级核心技能考评标准》，幼儿照护职业技能中级等级证书对应的工作领域主要有：安全防护、生活照护、日常保健、早期发展指导和发展环境创设五个方面，共19个工作任务，包括安全防护、生活照护、日常保健、早期发展四大模块共21个核心技能。在最终考核时，分为理论和实操两个环节，每个环节均过60分为考核合格。试点工作开展中发现该证书中级工作领域中日常保健与护理专业“儿科护理学”课程适配度较高，但相关核心技能适配度较低，安全防护、日常保健与护理专业课程适配度一般，其中安全防护领域仅工作任务2可以开展适配，工作任务1和3无法适配；
早期发展指导和发展环境创设，以及其相关核心技能模块的早期发展与护理专业课程均不适配，具体见表4。
表4 幼儿照护中级职业技能与护理专业课程适配情况
工作领域任务具体核心技能与护理专业适配课程与护理专业适配课程中对应的教学内容无法适配内容备注4.早期发展指导4.1 动作发展与指导4.2 语言发展与指导4.3 认知发展与指导4.4 社会性发展与指导4.5 亲子活动设计与指导大动作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精细动作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认知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语言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社会性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亲子活动的设计与实施5.发展环境创设5.1 照护服务机构环境创设5.2 家庭环境创设指导5.3 社会环境创设活动室区域创设任务:4.1 动作发展与指导4.2 语言发展与指导4.3 认知发展与指导4.4 社会性发展与指导4.5 亲子活动设计与指导5.1 照护服务机构环境创设5.2 家庭环境创设指导5.3 社会环境创设技能:大动作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精细动作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认知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语言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社会性发展活动的设计与实施亲子活动的设计与实施活动室区域创设该模块技能标准及核心技能与护理专业核心内容均不适配
1.3 护理专业课程与X家庭保健按摩证书适配情况
家庭保健按摩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评价组织济南阳光大姐服务有限公司发布的《家庭保健按摩职业技能等级标准》[6]中对于职业技能的中级要求为：能够在履行初级职责的基础上，为家庭成员提供康复按摩、家庭运动按摩、家庭日常保健按摩、家庭导引术养生等服务。在最终考核时，分为理论和实操两个环节，每个环节均过60分才算考核合格。中级理论考核范围为：基础知识(30%)+初级(20%)+中级(50%)。家庭保健按摩中级技能共包含五个工作领域，20个典型任务，20个核心技能，通过与护理专业课程内容适配发现，仅有3个工作任务可以适配，其他内容均无法完成适配。
2.1 证书制度认识不够
从2019年启动1+X证书试点工作至今，历时不满3年，仍然处于起步阶段，师生对于1+X证书认识不足。一是由于1+X证书属于职业技能证书，不属于行业准入条件，社会对于职业水平证书的认识还主要处于对人社局颁发的相关证书的认可，虽然国家在逐步分批退出水平评价类技能人员职业资格考核，但1+X证书在行业的影响力尚待提高，社会对证书的接受还需要过程。二是学生对于1+X制度的了解渠道较为狭窄，导致对证书制度认识不足。通过对参与护理专业相关试点证书的158名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发现学生对于1+X证书比较了解和非常了解的仅有39.9%，有72.2%的学生表示了解1+X证书的主要渠道为教师和课堂，12.5%的学生表示了解的渠道为学校文件和会议宣传，还有少量了解途径为书籍、网络和其他。学生对于1+X证书制度认识不足，必将导致学生积极性受到影响，进而影响学习效果，以及造成大量的资源浪费。
2.2 证书与专业课程适配度不同，课证融通不够深入
由上面护理专业课证适配情况可见，专业相关的不同X证书与课程适配情况不同，且一个X证书并不能完全与某一门专业课程呈现完全适配关系，如母婴护理X证书适配护理专业的“基础护理学”“妇产科护理学”“传染病护理学”“儿科护理学”等课程；
幼儿照护X证书适配的护理专业课程有“儿科护理学”“急救护理学”“外科护理学”“基础护理学”等。在这种情况下，课证融通的难度就比较大，同时还存在与专业课程无法适配的内容，此时如果单独开展教学，将进一步增加护理专业学生的学习负担。为保障培训内容与证书标准要求的契合度，培训时往往选用评价组织统一出版的教材，但是一项X证书至少配套两本教材，这不仅会使专业教学中出现两套教材“两张皮”的现象，还会增加教师培训、学生学习负担及试点院校的经费负担。
2.3 学习成果未相互认定
目前，很多学校已经开始实施学分制，但对于护理专业试点X证书的学分如何进行认定，仍在探索中。如上面所述，X证书无法与某一门课程完全适配，同时相较于护理专业课程内容，X证书内容更倾向生活护理，学生需要增加额外学习的时间才能完成X证书标准的内容学习。如何与专业相关课程的相关学分进行认定，从而实现专业与职业的相融相通，成为X证书实施的另一大困境。目前，笔者所在院校护理专业试点的3个X证书均未实现相关学分认定，也未将其考核结果纳入专业相关课程考核结果，导致学生学习积极性不高，甚至消极对待，以致证书培训和考核时出现旷课旷考的现象，既造成了资源的严重浪费，也不利于后期学生对证书技能的强化和提升。
2.4 部分教师缺乏培训，胜任力不足
教师在X证书试点工作中起关键作用，课程融通的实现需要教师通过教学来实现[7]。而试点证书中涉及的新知识、新技术、新动态和新标准对教师的能力和水平又提出了更高层次的要求。通过对上面X证书与专业课程适配情况的分析，一个X证书往往适配多门专业课程，这就引出证书对应师资的培训名额分配问题，参与培训教师数量不足势必导致教师在开展教学中无法充分开展课证的有效融通，且目前X证书师资培训和考评员培训都需要到证书认证的评价组织机构进行，这无形中增加了培训的经济和时间成本。证书适配内容少的情况下，则要求教师必须充分认真学习其他专业的相关知识，教师在经历短期的师资培训后再为学生开展培训，知识的内化程度不够，势必会无法保证教师的教学效果，如幼儿照护X证书标准涉及五大工作领域，其中早期发展指导、发展环境创设两大模块的内容均为学前教育专业的相关教学内容，对于护理专业教师来说是专业未涉及的领域。
3.1 扩大宣传力度，加深1+X内涵认识
1+X制度中“1”为学历证书，“X”指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1”+“X”呈现的是一种基础与拓展的关系。“1”要解决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要求下职业教育的育人问题，具有基础性、主体性、稳定性特点；
“X”着眼于解决专业教育中的行业新技术、新技能的强化、补充拓展，具有针对性、及时性、先进性[8]。要加强制度建设，引入社会化机制，招募遴选评价组织发挥职业技能等级标准制定、教学资源开发、师资培训、考核发证等职能，通过竞争机制提升评价组织影响力，进而提升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含金量[9]。从高职院校培养综合型人才目标看，1+X是一个整体,“1”与“X”相互补充、不可分割[10]。1+X证书制度实施时间相对较短，需要加强证书的相关宣传，提升社会对其内涵和意义的认识。可通过建立在线服务平台、建立试点联盟，以及加强典型案例分享等，扩大X证书的社会影响力。职业院校应该在将具体申报、培训开展、证书考核任务下放到二级院系的同时做好统筹管理，通过讲座、宣传栏、宣传视频、政策解读等形式加强1+X的相关宣传和指导工作，提升师生对X证书的认识程度，如在护理专业入学教育中加入1+X证书制度政策内容，开展专业相关X证书主题班会和讲座，X证书优秀学员经验分享等。
3.2 加强体系建设，推进课证有效融通
证书试点的有效实施，1和X的有机衔接，专业课程的纽带作用一定要充分发挥，但是也要注意避免考证增加负担的现象，因此，要积极开展课证融通研究。通过前面X证书与专业课程适配情况可见，X证书与专业不是一对一的关系，其匹配的可能是专业群，专业群与证书之间能够形成多对多的关系。为充分实现课证融通，首先要加强专业群课程体系建设，因为X职业技能证书不仅是知识技能，更指向了特定产业和特定职业岗位[11]。要充分将国家职业教育标准、行业准入标准、岗位标准及课程标准系统整合，突破单一专业口径限制，构建与行业人才需求相匹配的“底层共享、中层分立，高层互选”的专业课程体系[12]，形成课证融合课程框架，使课程内容与证书内容有机衔接，最大限度地进行适配。X证书对应专业要积极开展专业课程内容重构，根据社会发展需要和行业能力培养要求进行相关内容补充[13]。如护理专业可以结合母婴护理、幼儿照护、家庭保健按摩三大X证书要求，开展专业课程内容的整合和重构，在适配度最高的课程中进行相关内容补充，可以增加早期教育、产妇膳食护理、疾病按摩穴位等方面的内容。同时积极开展教材开发工作，要避免两套教材“两张皮”的现象，评价组织要落实对试点院校的指导工作，合作开发与专业教材相匹配的活页式、工作任务式、操作手册式教学辅助教材，形成以专业结合职业标准的教材体系。
3.3 推进制度保障，落实学习成果转化
1+X的基础是学分认定制度，《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提出要构建“1”和“X”之间的学分认定制度。学习成果的相互转化既是实现课证融通的必要环节，也可以实现学习成果的巩固。因此，要基于行业标准，完善高技能人才评价证书体系，职业院校要出台1+X学分认定管理的相关文件，开展X学分认定工作。要积极推进证书考核与专业课程考核相结合，将职业技能证书考核标准纳入专业考核标准，严把证书考核关，推进考核工作的科学化、标准化和规范化管理，提升学习成果认定质量[14]。尝试开展以证抵学、以证代学模式，为“X”融入课程体系提供政策支持[7]，以此激发学生参与X证书试点的积极性，提升学习效果。在与X证书适配程度最高的专业课程中，实施学习成果相互转换，对取得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学生可以给予该课程的实训环节免试，或将其转换为课程学分。在实现X证书学习成果与专业课程学习成果相互转化时，还要同步参与国家学分银行建设试点，将X证书学习成果及时进行登记和储存，累积学习成果，建立终生学习理念。
3.4 加强教师培训，深化双师队伍培养
1+X证书制度的实施需要一支在思想上能够充分认识其内涵和建设意义、能够准确深入研究职业技能等级的评定标准、做好1+X教学整体规划与实施的教学创新团队[8]。为保障1+X证书的有效实施，需要积极开展针对教师的培养和培训。首先，评价组织要逐步落实各X证书各省师资培训班，降低教师跨省参加师资培训的难度，节约时间成本。二是各职业院校要重视教师培养，建立X证书试点教师培训制度，加大教师培养经费投入并鼓励专业教师开展X证书相关教科研活动，提升教师课证融通实施能力。同时启动专业群建设，落实专业群对接多证书，开展X资源、师资等共享共建工作。三是要分层开展教师培养，主要开展包括专业带头人、专业骨干教师以及校外教师的培训工作，要开展专业带头人培训，深入领会1+X证书制度内涵和意义，把握试点实施大方向，做好专业人才培养方案的完善工作，积极开展专业课程体系建设；
加强对骨干教师的培训，提升其实施教学、培训和综合考核评价的能力，同时可以带领课程组开展教学改革，提升技能水平、强化双师素质，落实课证融通工作；
支持聘请行业专家、技术能手担任兼职教师，参与1+X证书培训和指导工作，引导其参与对学生的技能培训和专业知识指导。
1+X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是国家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重要举措，我校于2020年开始1+X证书试点申报工作，先后获批母婴护理、幼儿照护及家庭保健按摩三个职业技能证书试点，在试点工作的开展过程中，发现存在对1+X证书制度认识不够、课证适配度不高、课程内容与X证书内容缺少衔接、学习成果转化不够、专业教师胜任力不足等问题。为进一步促进1+X证书试点工作的有效开展，提高学生职业技能水平及证书的通过率，在后续的试点工作中必须要重视1+X的宣传工作，提升思想认识，努力探索并实施课证融通，完成学习成果互认，提升学生学习兴趣，注重教师分层培训，提升证书培训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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