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雅惠
(上海海事大学法学院 上海 200120)
船舶买卖在船舶交付状况中可以选择无负担交付和按现状交付。在船舶买卖约定无负担交付条件时，Saleform 2012第九条规定卖方在交付时保证无租船合同约束、无债务负担、无抵押、无船舶优先权、没有任何其他形式的债务、没有受到港口国或其他行政机关的滞留。但是由于实践中卖方经常为单船公司，当船舶买卖行为结束后，即使签订无负担交付，出现违约情况时，买方对船舶拥有的物权也会受到其他权利人的影响，买方也不一定能找到卖方进行赔偿。因此，在无负担交付中，买方还需注意有可能影响无负担交付的情况，在交付前督促卖方先行解决。
船舶的租约形式主要有光船租赁、航次租船和定期租船。船舶为光船租赁形式时，由于登记的对抗效力，且这时船舶一般处于承租人的实际控制下，卖方无法交付船舶，买方可以清楚察觉，船舶买卖合同风险较小。所以买方与买方签订船舶买卖合同时，则需要注意卖方是否存在航次租船和定期租船的情况。如果船舶租期尚未结束，船舶买卖合同无相关规定，则需分情况讨论。1.卖方同时获得承租人、未来购买人的同意，卖方可以退出租船合同。2.买方不知情租约的请求，买方没有义务履行合同请求。此时根据合同相对性原理，承租人只能请求卖方承担违约责任。3.买方知道租约请求且同意履行请求，此时交付的船舶构成《信托法》第14条规定的信托财产，买方符合《信托法》上信托人履行情况。4.买方知情且无正当合理理由拒绝履行，该船在船舶买卖中可视为一种预防请求权，由于买方的侵权行为，承租人可以申请禁令，强制买方履行租船合同项下的义务，排除妨碍。承租人也可以主张买方购买船舶的行为存在“诱导违约”，即中国法下的第三人侵害债权的情况。
根据The Barenbels[1985]1 Lloyd’s Rep.528(CA)确立的解释，这里的债务负担指船舶物权或占有，常见的形式有船舶抵押和船舶留置。《海商法》里规定的造船人、修船人的留置权。船舶留置以占有为前提，因此买方应小心在船厂或干坞交船，防止船舶留置权的出现对自己利益的进一步侵害。买方需让造船人在船舶进干坞时付清船坞费用，避免因修理费纠纷被造船厂留置。《海商法》中通过条文直接确定了造船人和修船人的留置权，但是部分学者觉得除此以外，仍存在其他享有留置的情况，把《海商法》其他章节规定以船舶为客体也纳入留置权范围[1]。”因此买方不仅需留意修船厂也需要考察船舶是否存在其他可能产生留置权的债务负担。谨慎的作法是三方签订租约转让协议买卖合同,对交付过程中可能导致的风险负担提前约定，减少买方的风险[2]。
对于抵押权的公示性上船舶优先权具有隐蔽性，且不同国家对船舶优先权的定义也不同，在船舶买卖中，也很难通过司法拍卖解除优先权，对于买方，无疑存在很大风险。为了解决买方对于船舶可能依附的优先权风险的担忧而因此影响船舶买卖的进行，一些国家为此建立海事优先权公示催告程序。当事人可申请法院进行公示催告程序，享有船舶优先权的债权人需及时根据催告内容进行权利登记。否则,公示催告期限结束，则船舶上的优先权消失。但是，由于每个国家对于船舶优先权规定的不同，该程序也没有普遍应用，因此船舶上仍附有优先权风险，买方还可以通过自行购买船舶优先权保险予以防范[3]。
船舶抵押是船舶融资中船厂获取资金的重要担保方式，因此一条船上可能依附着多个抵押关系。由于船舶抵押的公示效力，因此买方想要获知船舶的抵押情况时，只需要向船舶登记的主管部门进行查询，买方承担的风险低。
根据Saleform 2012第9条第1句，卖方承诺在交接时，除卖方之外，该船舶不存在有其他任何人的利益能够影响买方对船舶的财产或占有权益。这里债务的概念应不同于中国法下物权和债权的对立中的债权概念，该处的债务概念等同于第二大点里债务的定义。但是，即使船舶产生纠纷的债务不符合第9条第1句的范围，买方还可以根据第9条第2句，因在交船之前的任何原因引起的而在交船之后向船舶提出的任何索赔，卖方要对买方补偿。为了防止单船公司的出现，在船舶买卖交易时买方依然要谨慎审查卖方是否存在已登记未付清的债权等。
港口国控制的主要目的是让进入港口国的商船遵守其规定的相关规则，起到港口国的监督作用。检查员可以对船舶行使扣留与滞留的权力，在其觉得该艘船舶在保护船员生命与环境卫生力度不够时。因此，一旦船舶出现港口国或其他行政机关滞留情况时，根据航海日志或船舶贸易历史，查询相关登记机关就可以避开该风险，对船舶起到了强有力的监督作用[4]。根据港口国与行政机关需要配备的相关文件，要求卖方提前备妥，也是容易避开的风险。
船舶买卖涉及金额巨大，且船舶上容易依附多方法律关系，买方在获得船舶物权后也面临着其他权利的挑战，与其事后寻求索赔，且又不一定能完全弥补损失，不如事先预防，在船舶买卖无负担交付问题上做好查询工作。无负担交付中卖方的保证义务对买方是很有利的，在疫情对海运市场的影响下，这种保证更能激发买方的交易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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