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维纳斯群岛战争 [马尔维纳斯:孤悬海外的风中之子]

  在南大西洋的巨浪和冷风中,有着星星点点的一些小岛屿。它们孤悬海外,离美洲大陆不算很近,离欧洲更有万里之遥。但在1982年,老牌强国英国和南美的阿根廷却为这几个岛大打出手,从此全世界都知道了马尔维纳斯群岛(又称福克兰群岛)的名字。
  
  远古时代曾有人类居住
  
  1520年,在大名鼎鼎的麦哲伦环球航行过程中,一艘船在葡萄牙人伊斯特班・戈麦斯(Estêv?o Gomes)的率领下偏离了主舰队。最终在南大西洋寒冷的天气和复杂的水文状况前,这艘船没有找到通往太平洋的麦哲伦水道,不得不提前折回伊比利亚半岛。惊涛骇浪中,戈麦斯船长却发现了几个陌生的岛屿,上面生活着一些奇怪的动物。这就是文明世界对马岛的最早记载。
  
  英国倒不认可这段历史。他们认为1592年英国船长约翰・戴维斯(John Davies)才是该岛的最早发现者。1690年,英国船长约翰・斯特朗(John Strong)第一次登陆,即发现两个主岛(即东福克兰岛和西福克兰岛,阿根廷分别称索莱达岛和大马尔维纳岛)之间的海峡,并以远航的赞助者,当时英国海军司库福克兰子爵(Anthony Falkland)的名字命名为“福克兰海峡”,这便是福克兰群岛一名的来源。
  
  法国人随之而来,一支法国船队在18世纪初到达这里,并以出发地圣马洛命名这里为“马洛于内群岛”(?les Malouines),而马尔维纳斯群岛,正是该名的西班牙音译。1764年,著名的法国航海家布干维尔海军上将(Louis Antoine de Bougainville)率探险队在东岛登陆,建立了一个定居地路易斯港。1765年英国人重返这里,在西岛升起英国国旗,建立了名为埃格蒙特港的定居地,声称该岛归属英王。
  
  岛屿的发现者之争其实关乎后来岛的主权问题。因为英国方面坚持戴维斯船长先发现这个岛,并且上面没有居民,所以应属于英国。当然,先发现仅仅是岛屿主权判定的一个理由,而非绝对理由,岛屿的归属其实是由一系列国际条约决定的。另外,从近年的考古证据来看,其实岛屿在远古时代是有人类居住的。
  
  1766年,法国人以2.4万英镑的代价把东岛卖给了西班牙。1770年,西班牙军队以武力赶走了西岛的英国人,但是次年英、西两国达成协议,英国人回到了西岛,重新驻扎在埃格蒙特港。1774年,英国以节省军费为理由,主动撤走了西岛驻军,但未放弃该岛主权。
  
  1806年由于西班牙向拿破仑投降,与法国交战的英国派兵在阿根廷登陆并占领了布宜诺斯艾利斯,马岛处于无政府状态。1816年阿根廷爆发起义宣布独立并要求继承西班牙对马岛的主权。但1833年,英舰“史诗女神”号(HMS Clio)开进东岛驱走阿根廷总督何塞・玛丽亚・皮内多中校及其50名士兵。至此一个多世纪来,历届阿根廷政府虽未加以承认,但是也未再对该岛提出主权要求。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胡安・庇隆将军在阿根廷上台,才用“民族主义”这一武器,将对经济状况不满的民众团结在自己周围,大量宣传“收复马尔维纳斯”的问题。由此知道20世纪80年代,加尔铁里在主权问题上执行军事冒险主义,终于酿成马岛之战。
  
  关于该群岛的称呼问题,在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中国的地图和年鉴一直使用“福克兰”这一名称(甚至没有出现马尔维纳斯群岛的称谓)。到了“文革”期间为了表示对拉丁美洲国家的支持,用括号加上了“马尔维纳斯群岛”。1982年后改用后者为正式名称,将“福克兰群岛”用括号加注。但据中国的国家标准GB/T 2659-2000《世界各国和地区名称代码》,则为福克兰群岛(马尔维纳斯)。现在一般文章都约定俗成地称其为马尔维纳斯群岛或者马岛。另外,在1982年马岛战争中,英国陆军指挥官杰里米・摩尔将军(Jeremy Moore)拒绝阿根廷军队使用的马岛这一称谓。
  
  首府最早只有100人
  
  尽管是南太平洋上的一个不毛之地,但马岛其实还是有其特殊性。除了石油以外,在早期这里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从地图上看,小小的马岛实际上扼守当时唯一连通太平洋和大西洋的麦哲伦水道及合恩角。所以英法曾在早期争夺这里,并且驻有舰队。不过在巴拿马运河开通以后,这一战略位置就大为下降了。
  
  可以想象,驻守在南大西洋孤岛上的士兵和水手,面对寒冷和苍凉,会是多么的孤寂。特别是把这里和其他英国占据的海权要地如新加坡、直布罗陀、孟买、波多黎各和我国香港相比,自然环境实在太过荒芜。
  
  整个群岛的总面积倒不小,有12000多平方公里。但是大部分都属于荒芜的石滩和石山,只有东岛拥有一大片还不错的草场,可供发展牧业。东岛和西岛隔福克兰海峡(阿根廷称圣卡洛斯海峡)相望。此外还有778个小岛,总共只有15个岛屿有人居住。在福克兰海峡中间还有一些小岛,其中有一个名为天鹅岛,因为发现那里的英国船曾经在那里打死了一只野天鹅之故。
  
  3000多名居民生活在马岛,其中大部分集中在东岛,有2000多人,首府斯坦利港也在这里。与此相比西岛只有200人。马岛首府原为路易斯港,后迁至斯坦利港,原因是这里有较深的锚地供船只停泊。路易斯港的居民最早只有100人,根据历史资料,当时有25个高乔人、5个印第安人,两个荷兰家庭及当地的法国管理者,余下的都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
  
  斯坦利港,也曾有一个阿根廷版的名称
  
  斯坦利港的命名来自于曾任英国首相的第十四代德比伯爵爱德华?斯坦利(Edward Smith-Stanley),他曾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于国会为中国辩护。和这个群岛的主要地名一样,斯坦利港也有一个阿根廷版的名称,非常直白且让高乔人感到忧伤,那就是阿根廷港。马岛战争时,这个名字曾被使用了约10周时间,然后英军逐走阿军,复名如故。
  
  这里的主要产业是船只维修,因为该区的大风浪经常使船只受到破坏,那些要经过麦哲伦水道的船只常在这里停留进行维修和补给。因为如此,许多需要进行环球航线的探险家和科学名人在这里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船只维修业推动了马岛的经济,该岛之后更成为南大西洋和南极洲的捕鲸业和海豹捕杀业基地。正如美国国务卿爱德华?利文斯顿曾经指出的那样,岛上的主要居民都是来猎海豹的英美两国人。
  
  历史上,斯坦利港曾为英国海军一个重要的燃料补充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福克兰群岛战役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拉普拉塔河口海战,这里见证了英德两国海军的血战。斯坦利设有机场,在1972年英国皇家空军在这里设置一个军用机场,现在被岛内航线使用。该机场也连接该岛与英国在南极洲的基地。2003年阿根廷总统内斯托尔・基什内尔停止所有来往阿根廷大陆与该岛的航班,自此大部分抵达该岛的航班来自智利的蓬塔阿雷纳斯。
  
  斯坦利港虽然是马岛的首府,拥有一个非常小但是也是马岛唯一的“市区”,走在里面可以看到许多19世纪风格的英式建筑,包括1892年建成的圣公会大教堂、一个18洞的高尔夫球场、邮局、赛马场和唯一的爱德华七世医院等。大教堂也是全世界最南的一座英国国教大教堂,在教堂前,有一座鲸骨制成的拱门。另外,城里还有4间酒吧、7家旅馆、3家餐厅、一家旅游中心和一家专门卖英国“国菜”―炸鱼薯条的专门店。
  
  由于太小,市里的很多设施只能“一楼多用”,比如市政厅还要兼做邮局、邮票制作厂、法庭和舞场,唯一的警察局也兼了唯一的监狱,总共可以关押13名犯人。1982年投降的14000名阿根廷军人另有去处,他们当时被关押在作为临时战俘营的斯坦利机场。
  
  岛上虽然阴冷无比,但是英国移民也未必会觉得寂寞。因为当地的地理环境和大部分英国移民的故乡苏格兰有一些相似之处,都有严寒、丘陵以及大片的草场。岛上的居民大多通晓西班牙语,另外在一些岛上内陆的地名,还是保持了原来的西班牙名称而非后来的英文名称。
  
  和大部分英联邦国家成员一样,马岛居民虽然依然效忠于英国,但是他们也孕育出自己独特的族群认同,并且这种认同是受到当地及英国法律和政治习惯的保护和容忍。
  
  用“福克兰群岛立法会议”发言人刘易斯・克里夫顿(Lewis Clifton)的话说:虽然英国文化、经济、政治、社会和教育价值产生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英式福克兰群岛,但就好像英国人感到他们不是欧洲人那样,可能由于地理隔阂以及岛屿过小的缘故,福克兰人强烈地感受到他们和生活在英国本土的同胞是不同的。
  
  这里的狼因为温驯而灭绝
  
  在寒冷的马岛,与长期孤守海中国土的军人相伴的,除了企鹅、信天翁以外,就只有遍地的绵羊。绵羊是岛上最常见的动物(肯定比人多),畜牧业也是和渔业并列的当地最重要产业。所以马岛的岛徽就是一只绵羊站在一艘大海上的航船之上,同样这只造型可爱的绵羊也出现在群岛的旗帜上。
  
  有趣的是,在马尔维纳斯战争期间,尽管英阿双方在外面打得炮火连天,岛上的65万只绵羊却基本安然无恙。甚至到了战事后期,阿根廷守岛军队由于制海制空权的丧失,已成孤军,外援断绝,口粮都成问题。以至于一些带有旧式战争思维的军事观察家们大呼疑问:指责阿根廷军事指挥官“素质太差”,不知“就地取食”?
  
  其实马岛虽然孤悬海外,但是这里其实曾经生活过一种美丽诡异的动物,那就是福克兰狼,其曾经是马岛唯一一种陆栖的哺乳动物,也被称为南极狼、福克兰犬或福克兰狐。发现福克兰海峡的斯特朗船长第一次记录目击到了这种奇怪的动物。布干维尔则干脆把它们称为“loup-renard”(意为狐-狼)。1883年,马岛迎来了正在进行环球旅行的达尔文。达尔文将这种犬科动物命名为Canis antarcticus,并认为它们是相当常见且温驯的。
  
  福克兰狼的毛是黄褐色的,尾巴的尖端则是白色的,以什么为食则不清楚。由于马岛缺乏原生的啮齿类动物,所以福克兰狼很可能是以在地面筑巢的鹅、企鹅、幼虫与昆虫为食,就像海岸清道夫一样。它们有时被认为是居住在洞穴之中。
  
  但是很遗憾,岛上的移民移居者认为福克兰狼对于他们带来的绵羊是一种威胁,所以有组织地大量毒害与射杀它们。因为缺乏可以躲藏的丛林,所以福克兰狼很快就濒临灭绝了。就像一般的岛屿物种,由于缺乏掠食者,所以福克兰狼相当温驯。人们可以一手拿一块肉,另一手用刀子或棍子杀害它们。不过如果有必要的话,福克兰狼偶尔也会抵抗。
  
  虽然在1868年,一只福克兰狼被带往英国的伦敦动物园,不过只活了几年而已。这种犬科的特有种于1876年绝种,也是历史上已知唯一灭绝的犬科动物。1880年时,另一位名垂青史的英国生物学家托马斯?赫胥黎也研究了福克兰狼,认为其属于狼科而非犬科。
  
  作为这个偏远小岛对生物学的一个重大贡献,已经离开我们的福克兰狼不寻常的栖息范围让人好奇,其他原生于海岛的犬科动物只有加利福尼亚州的岛屿灰狐与智利的达尔文狐,不过它们的栖息地并不像福克兰群岛那样偏远。一些头骨的细部结构显示它们可能和原住民一起到达,并且半驯化成一种宠物。一些生物学家甚至认为福克兰狼是驯养过程中,犬与狼的杂交种。另一个可能是福克兰狼在冰河时期得以借助马岛与南美洲之间的陆桥,从而越过海洋的分隔。无论如何,福克兰狼都是生物地理学上的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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