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起义爆发后，1927年8月2日，朱德被任命为第九军副军长。因军长未到职，他不久便升任第九军军长。8月3日，部队撤离南昌，起义军大部向广东进发，朱德被任命为先遣司令，为起义军主力南下开路。一路上，他率部为部队筹办粮草，安排宿营，积极开展革命宣传，争取群众的支持。8月10日，中共前敌委员会书记周恩来任命陈毅为第十一军二十五师七十二团指导员，所部编入朱德部队。自此，开始了朱德、陈毅千里跃进途中的密切协同作战，他们率部留守三河坝，同敌钱大均部激战三昼夜后，终因寡不敌众，于10月3日夜间从三河坝撤出战斗，本打算继续南下，靠近主力部队，但中途获得情报：主力在南下去广东途中受挫，朱德、陈毅便不再去汕头，率部折转去了饶平（属广东省）。
危难时刻保留革命力量
带兵打仗有一句军内外都认可的真理：危难时能够振奋涣散的军心者乃军中豪杰。南昌起义时浩浩荡荡的3万大军，经过沿途转战，除撤到海陆丰的一部分外，朱德、陈毅领导的这支部队，成了唯一保持了完整建制尚能继续作战的精锐力量，加上从潮汕突围出来的一些部队，总共有2000人。敌人的兵力多出他们数倍，正在渐渐地收缩包围圈，情况十分危急。一些意志薄弱者，在岔道上溜走了，部队减员越来越多。朱德、陈毅面对士气低落、军心涣散的部队，心急如焚。
为了迅速扭转严峻的局面，1927年8月7日上午，工农革命军在饶平茂芝全德学校召开了干部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朱德、陈毅、周士第等部队领导干部20余人，与会人员讨论了当时的形势和部队的去向。根据大家对情况的分析，朱德对面临的形势进行了简要的归纳，他说，湘粤赣边区是敌人兵力薄弱的地方，是个三不管的地带，这一带农民运动基础好，我们应当以此为立足点。他在与陈毅等领导干部进行了简短的研究后，提出“隐蔽北上，穿山西行，直奔湘南”的战略决策。还提出要到敌人统治力量薄弱、我党领导的农民运动基础比较好的湘赣边界去打游击。此后，朱德、陈毅率领工农革命军从饶平出发，翻越闽粤交界的柏嵩关，进入福建的和平、永定，然后经武平进入江西。10月下旬的一个夜晚，部队进入江西安远县的天心圩，在这里，朱德和陈毅决定召开排以上干部会议。
河滩上，挤满了来自起义军各部队的干部。有坐着的，有躺着的，还有背靠背相互支撑着的，多面带愁容，显出无精打采的样子。不一会儿，朱德、陈毅、王尔琢等部队领导走来了，朱德望着这些浴血奋战的同志，沉重地说：“同志们，我们起义军虽然失败了，但是革命的旗帜不能丢，武装斗争的道路要走下去。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走，我是不走的，就是剩下我一个人，也要革命到底。大家要把革命前途看清楚，黑暗是暂时的，革命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只要我们认清革命的前途，积蓄革命力量，不怕艰苦，不怕挫折，坚持斗争下去，胜利一定会到来，同志们要坚信这一点呀。”这时，陈毅首先站起来支持朱德，他说：“南昌起义虽然失败了，但不等于中国革命失败了，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不仅经得起胜利的考验，更要经得起失败的考验，能做失败时的英雄，我愿竭尽全力支持朱军长，把我们这支部队带出绝境，革命到底！”朱德和陈毅这些坚定的话语，像一声声惊雷，把工农革命军里的各级干部震醒了，他们立即振作起来。有的干部高声发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朱德坚定地回答说：“打游击啊，这一带大革命时期农民运动有基础，我们跟农民运动结合起来，找个地方站住脚，然后再发展。”又有干部问：“反动派天天追赶包围我们，我们能站住脚吗？”朱德回答说：“敌人总有一天会不追我们的，那些封建军阀们是协调不起来的，等他们自己打起来，就顾不上追我们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同甘共苦，就会开创新局面，夺取新胜利。”又有人问：“有枪，没有子弹怎么办？给养怎么解决，人总是要吃饭的呀！”朱德回答说：“从目前紧张作战的情况来看，主要靠各级领导干部正确指挥，率领大家发扬英勇顽强的作风，多打胜仗。”朱德对干部们提出的问题都做了令人信服的回答。大家听了朱军长的话，坚定了革命的信念，看到了光明的前途。
信丰城内整顿部队纪律
天心圩整训后不久，朱德、陈毅率领这支只剩下800余人的部队，在崇山峻岭间与敌人周旋，突破了敌人的包围，来到了江西的信丰。这是赣南山区的一座小城。消息传来，贪官污吏们便逃之夭夭了。起义军兵临城下，城门大开，不费一枪一弹就进了信丰城。这里比较闭塞，没有经过什么战乱，起义部队入城后，人们的生活仍然比较正常，商店、饭馆、钱庄、当铺都在营业。
起义部队经过长期征战，又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饥寒交迫。入城后，一些来自旧军队里的不良分子开始放肆起来。有的进了饭馆大吃大喝，吃完了就走，饭馆掌柜要钱时，其中的一位军官便蛮横地用枪口对着人家，说：“跟它要吧，枪膛里啥都有，金银元宝、袁大头，样样都有啊！”这样，把掌柜的吓得赶紧退回去，心中却充满了愤懑。还有一些不法军人，闯进了信丰城的当铺里，把手榴弹往柜台上一放，故意把引线拉出来，说：“老板，称称这个有多重，当几个零钱花花呀！”把店里的老板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躲起来。这些人趁机一哄而上，抢钱的抢钱，抢物的抢物，把当铺里的东西洗劫一空。
朱德知道了这种情形之后，禁不住怒火中烧：这和反动军队有啥两样！他立即让陈毅去紧急处理这件事。陈毅作为工农革命军中唯一的团级政工干部，立即着手协助朱德开展工作。他下令吹起了集合号令，把部队召集到了城外。整队完毕后，朱德和陈毅便去山坡上交换意见，决定由陈毅宣布对哄抢当铺等侵害群众利益行为的处理决定：当场查明带头闹事的三名主犯，立即执行枪决。陈毅威严地注视着其余的违反群众纪律的人员：一些人的手里还提着从群众那里抢来的东西，有的口袋里塞得鼓鼓的。陈毅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对大家说：“我的同志哥，我们的政策是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保护城镇的工商业。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武装，不是军阀的队伍，我们要有铁一般的纪律，有了这样的纪律，人民才会拥护我们，革命才能胜利。”听了陈毅的这番话，那些违反了群众纪律参加哄抢财物的人，一个个低下了头，悔恨自己做错了事，红着脸把抢来的东西当场交了出来。
随后，朱德开始讲话。他说：“我完全赞同陈毅同志对这些违反纪律的人的处理。我只讲一点，革命离不开纪律。革命纪律是铁面无私的，革命纪律是铁的纪律，在纪律面前我们人人平等。”朱德在队前宣布：“今后这支部队，由我和陈毅同志领导。”说完，便指挥部队踏上了新的征程。
1927年10月底，部队在大余城进行了整编，改称“国民革命军第五纵队”，下辖3个支队，朱德为司令，陈毅为指导员。他们把一批党团员分配到基层连队开展工作，加强了党对军队的领导。11月中旬，朱德、陈毅派毛泽覃去井冈山与毛泽东联系会师事宜，12月中旬，朱德、陈毅在梨铺头会见了毛泽东派出的联系代表何长工。在这时，朱德、陈毅领导的这支工农革命军已经确定了去井冈山会师的战略意图。
密切配合智取宜章
1927年底，在岭南的崇山峻岭、林海飞雪中，行进着朱德、陈毅领导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四�团。这支部队经过赣南和信丰的整顿之后，又与滇军十六军军长范石生结成了反蒋统一战线，朱德化名为王楷，他和陈毅率领的这支南昌起义后保留下来的部队用一四�团番号把自己隐蔽在滇军十六军当中了。为了统一领导中共在十六军中共产党员的工作，朱德、陈毅等秘密建立了中共第十六军军委，陈毅为书记。
1928年1月6日，部队冒着岭南山区少有的鹅毛大雪来到了乐昌县（广东省的北大门，在广东的最北部）的杨家寨子。部队刚刚住下，中共宜章县委书记胡世俭便赶来了。朱德对大家说：“我们大家谈谈，看看怎样将湘南暴动这把火从宜章点起来呀。”朱德启发大家说，我们不仅要和敌人斗勇，也要和他们斗智，要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湘南暴动的第一仗，我们一定要打好，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谈谈自己的想法。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了，有的说，宜章之战，应该速决；有的说要引蛇出洞；有的说，应采用围困的办法；也有的说，应采用里应外合的办法。朱德在屋里不停地慢慢踱步，待大家发言快结束了，他说：“同志们，宜章没有正规军驻防，他们的500民团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杀鸡焉用宰牛刀，依我看呀，可以智取。”
大家听到这里，都用惊喜的目光望着朱德。他不慌不忙地扳着指头，一连向大家讲了可以智取的四条理由，他说：“一是军阀正在混战，蒋介石和唐生智还在湖北酣战，湘南地区敌人的力量比较薄弱；二是现在正值年关，地主豪绅逼债更甚，他们同贫苦农民的矛盾更加尖锐；三是我们的部队经过补充和休整，战斗力大大提高；四是我们有胡少海同志这样一位熟悉宜章情况的本地人，他的身份又没有暴露，他完全可以成为我们智取宜章的向导。”陈毅高兴地说：“军长是说宜章可以智取，不必强攻了，我看要得。”
这里提到的胡少海，出身宜章大户，深受进步思想影响，后来毅然背叛了封建家庭，投身民主革命，在东征军程潜部当过营长。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他也遭到反动军警的怀疑，以后便和中共宜章县委取得了联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开展革命工作。1月13日，朱德、陈毅让胡少海以一四�团团副的名义，带两个连人马，直奔宜章。
新上任的国民党县长杨孝斌等人闻讯，忙出城迎接，说：“胡团座荣归故里，望多指教。”胡少海入城后，张贴布告：“本团奉国民革命军第十六军范军长之命，进住宜章，扼守城池。”同时，胡少海给朱德送去一封密信：“弟平安抵达，盼兄如期归来，合家团圆辞旧迎新，共度佳节。少海手书。”
第二天正午过后，朱德化名王楷，带着部队，在一片欢迎声中开进了宜章县城。到了傍晚，县参议会的明伦堂里，灯火通明，酒杯交错，喧闹非凡。县长杨孝斌端起酒杯，在众人面前绕了一圈，说：“请举起杯来，陪王团座干了这一杯。”在座的人都伸长了胳膊，举起杯子站了起来，纷纷向朱德敬酒。
朱德起立，突然间，酒杯掷地，门外立刻闯进10多位工农革命军战士，个个拔出手枪，将宴席团团围住。达官贵人们顿时乱作一团。朱德一拍桌子，厉声宣布：“我们是中国工农革命军，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作威作福，糟蹋乡里，反对革命，屠杀工农，十恶不赦，是劳苦大众的罪人。通通抓起来，听候公审。”与此同时，陈毅等人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领部队解决了敌人的团防局和警察局，俘虏敌人400多人，缴获步枪350多支、驳壳枪10支。就这样，工农革命军占领宜章，揭开了湘南暴动的序幕。
团结协作痛打许克祥
朱德、陈毅率部在宜章不费一枪一弹而大获全胜，蒋介石获悉后极为恼火，密令许克祥带领二十四师全部人马，从韶关北上，前去扑灭湘南暴动的烈火。
朱德、陈毅在智取宜章以后，接受了南昌起义没有同农民运动相结合的教训，夺取宜章以后，立即率部撤出了宜章城。朱德让部队隐蔽在乡间的农村，让陈毅一面发动群众，一面对部队进行政治思想教育，以逸待劳，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一天，宜章县委派谭兴来向朱德、陈毅报告：许克祥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岩泉圩，其后方设在广东乐昌县的坪石镇上。听完谭兴的汇报，朱德、陈毅等对敌我双方的情况进行了分析：“敌人的兵力数倍于我，武器装备精良，后方实力雄厚，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可采取死打硬拼的办法，我们应该扬长避短，灵活机动，运用游击战和正规战相结合的办法去战胜敌人。”这时，四乡的农军也赶来了，要求参加战斗，朱德为他们下达了袭扰敌人的战斗任务。
正当朱德、陈毅将工农革命军隐蔽在圣公坛时，许克祥将他的教导团和补充团留在坪石镇，亲自带着两个主力团进到岩泉圩一带，另两个团从坪石至栗源堡，成一字长蛇阵摆开，搜寻朱德领导的工农革命军。许克祥派出侦探四处打听朱德部队的消息，可天天收到的报告却是“共军去向不明”。1月30日，朱德和陈毅等经过周密研究后，认为歼灭许克祥的条件已经成熟：一是经过休整，部队战斗力增强，士气高涨；二是敌人连连扑空，士气锐减；三是许克祥阵成一线，首尾不能相顾，便于我军各个击破。朱德同陈毅等人连夜制订了作战方案：分兵两路，一路由熟悉地形的胡少海、谭兴带领，迂回到敌后，切断敌人的退路，阻击增援之敌；另一路由朱德、陈毅率领直捣岩泉圩，消灭许克祥的两个主力团。
1月31日拂晓，朱德、陈毅率领工农革命军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岩泉圩，与此同时，胡少海、谭兴率领的另一路部队，也插入了敌后，掐断了敌人的退路。在前后夹击之下，许克祥腹背受敌，无法招架，急忙下令卫队掩护他仓皇逃跑。工农革命军攻下岩泉圩后，朱德下令继续追击，要求部队指战员绝不给许克祥喘息的机会。不久，工农革命军的两路兵马汇合，在朱德、陈毅的指挥下，以最快的速度杀向坪石镇。许克祥眼看全军就要覆没，慌忙换上便衣，跳上在乐昌河边停的一艘小船，仓皇逃命去了。坪石镇大捷，战果辉煌，工农革命军俘虏敌人1000多人，缴获步枪2500余支、各种手枪100余支、重机枪10余挺、迫击炮和山炮30余门。朱德说：“这一仗打得很好，抓了许多俘虏，把许克祥后方仓库的枪械全部缴获了，可以说，是许克祥帮我们起了家。”
粤北的这一战后，群众给许克祥取了个雅号叫“许送枪”。
共谋良策打“虎”牵“羊”
1928年2月4日，朱德、陈毅率领的工农革命军来到良田，准备攻打郴县。郴县前面有个大铺桥，是进郴县的必经之地，据可靠消息，国民党三十五军军长何键派了一个最亲信的团长带着两个营守在这里。其实，这两个营刚刚组建，兵都是一些被抓来的青年学生，他们不仅没有打过仗，多数连枪声都没有听到过。
朱德主持会议，请大家研究作战方案，会上大家讨论得非常热烈，有人主张突然袭击，一举全歼；有人主张政治争取，迫使他们放下武器。两种意见互不相让。朱德沉思了许久之后，指着身边一把雕有武松打虎图案的太师椅问道：“你们说武松为啥子要打虎？”有人回答说：“他不打虎，老虎就要伤他。”朱德又指着另一把雕有“苏武牧羊”图案的太师椅问道：“苏武为啥子不打羊呢？”这一问引起了大家的一阵笑声，有人回答说：“羊又不咬人，羊还有用。”朱德因势利导：“大铺桥这一仗，就好比这两幅图案，有‘虎’也有‘羊’，对那些反动军官，我们要学武松，坚决地打；对那些‘迷途的羔羊’，我们要学苏武，耐心地把他们牵回来。”
当天下午，工农革命军由当地农民带路，秘密地接近了大铺桥。突然，一阵枪响，吓得何键抓来的这些学生兵魂飞魄散，趴在战壕里连动也不敢动了。随后，传来了工农革命军的喊话声：“弟兄们，我们是工农革命军，是穷人的队伍，你们不要怕。穷人不打穷人，欢迎你们放下武器参加革命的队伍。”敌团长一听这动摇军心的话，急忙提着手枪威胁那些学生士兵。在他的督战下，学生兵开枪了。顿时，工农革命军的步枪、机枪一起开火还击，但子弹都打在了空地和沟坎上。这是因为在战斗打响前，朱德反复叮嘱指挥部队的干部：对学生兵一定要保护，要把他们争取到革命方面来。
敌人团长一看，工农革命军的子弹没有击中他们，更猖狂了：“共产党的枪都是破枪，打不中，你们不要怕。”这时，一阵雨点般的子弹落在敌人阵地上，刚才喊话的那个敌团长被击中滚下水沟里一命呜呼了。一只“虎”被打死，几个刁滑的敌军官，看着团长毙了命，都慌慌张张地钻进了旁边的竹林，逃命去了。说来也“巧”，这时突然飞来两颗炮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这几个敌人军官藏身的竹林里，将他们炸得死的死伤的伤；那些招来的学生兵，早已经乱作一团，再也不愿意给反动军官卖命了。
朱德趁势下令吹起冲锋号。工农革命军的指战员们跃身而起，冲向敌群，除了一小部分逃散外，大部分缴枪投降了。随后，朱德把愿意参加革命的学生兵，送到宜章的教导队去学习军事和政治，把他们培养成了真正的革命军人。朱德率部拿下大铺桥以后，郴县城里原来驻有何键的5个连的正规部队便弃城逃跑了。2月4日傍晚，朱德、陈毅等率领工农革命军高举绣着镰刀、斧头的红旗，开进了郴县城。
“金蝉脱壳”先分后合
攻下郴县县城后，朱德率领工农革命军主力，从郴县出发向耒阳挺进；陈毅则率领工农革命军一部，留守郴县，建立农民革命政权并准备向东北侧击永兴。朱德率部刚刚接近耒阳的罐子场，突然冒出了一股敌人，双方猛然间就接上了火。敌人虽然不多，但火力很强，他们先放枪，后放炮，猛烈地向工农革命军轰了一阵子。朱德一面派人到四周侦察敌情，一面组织部队反击，实行左右包抄，很快就把这股敌人打垮了，起义军攻占了罐子场。
战斗结束后，部队开进了罐子场，朱德立即下令，各部队要加强警戒，抓紧休息，天黑前，在镇上只留下一个小分队，分散袭扰敌人，其余的要迅速地撤到后面的山上，隐蔽待机。工农革命军的主力刚刚撤到后山隐蔽起来，白崇禧的部队就反扑过来了，他们从东面慢慢地搜索着，摸进了罐子场，不时地放些冷枪，实施火力侦察。朱德命令潜伏在罐子场里的工农革命军小分队不准还击。敌人眼看无人还击，胆子越来越大：他们先是猫着腰，提着枪，搜索前进，到了后来，便大摇大摆地向罐子场走过来。
说来也巧，唐生智的得力干将何键的队伍，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朱德要打耒阳和衡阳，工农革命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罐子场。何键的队伍便从西面赶来，想拣点便宜，快到罐子场的时候，听到了白崇禧的部队放的冷枪，更是坚信不疑了，认定是工农革命军和当地的民团打过来了。但是何健部队里的那些当官的，都知道朱德带的这些部队不好惹，是当年北伐军中赫赫有名的“叶挺独立团”的部队，因此没敢轻举妄动，他们只是呆在镇子外面，一面打黑枪，一面观察动静。
这时，侦察员回来向朱德报告说：“西面的敌人进到罐子场外面，停下来不动了。”朱德对大家说：“不要着急，敌人不动是暂时的，终究他们是要动的，这是由不得他们的。”他看看时机已到，立即向小分队下达了作战命令，他们按照预定方案，在撤出前分别向白崇禧、何键的东西两股敌人进行猛烈射击，打得敌人不知所措。当敌人开始还击的时候，小分队便立即偃旗息鼓，迅速撤出战斗，向后山的主力部队靠拢。罐子场的上空，硝烟滚滚升起，夜幕徐徐落下，小分队无一伤亡，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与朱德率领的主力部队会合了。
黑暗中，白崇禧在镇东的部队和何键在镇西的部队搞不清状况，相互拼杀起来。他们都把对方当成了工农革命军，都想占点便宜，好回去向上级领赏。朱德率领的工农革命军站在山顶上，看着罐子场上空火光冲天，兴奋地拍手欢呼：这出“金蝉脱壳”演得实在太妙了。枪声炮声在这无边的黑夜里一直响到拂晓。这时，双方才借着晨曦的光亮认出了对方，原来这是在自相残杀！
朱德在罐子场导演了“金蝉脱壳”和诱敌自相残杀之后，又于2月28日凌晨，率领工农革命军主力攻打耒阳。攻城部队隐蔽在北门外的树林里，化装后的农军闯过敌团丁的盘查，进入北门；天亮前后，朱德率领部队主力，向驻守在城南的敌人挨户团发起猛烈攻击，将敌人击垮。第二天占领了全城。紧接着，朱德又率部兵临安仁城下，歼敌一个连，占领安仁。
2月4日在郴县与朱德分兵后的陈毅，召集附近各县及农军负责人开会，进一步明确了部队要向井冈山地区转移的作战意图，会后即率工农革命军一部及郴县党政机关和革命群众向资兴转移。
4月中旬，朱德率领的工农革命军主力和陈毅率领的工农革命军一部及大量农军在酃县沔渡会合，其中正规部队有2000多人，农军有8000多人，部队力量空前壮大。这时，朱德、陈毅率领的部队离宁冈砻市仅一步之遥，朱毛井冈会师已成水到渠成之势。
在朱德、陈毅等的正确领导下，工农革命军经过浴血奋战，历时近3个月的湘南起义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向井冈山千里跃进的过程中，朱德与陈毅率领的这支去井冈山会师的人民武装力量的巩固、壮大并夺取胜利，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的创建和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题图为井冈山会师油画）
（责任编辑：吴 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