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野火春风斗古城》是根据知名作家李英儒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现代民族歌剧。作品描述了我党地下工作者在敌占区与日伪军展开生死搏斗的故事，展示了一幅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波澜壮阔的抗战图景，成功塑造了金环、银环、杨晓冬、杨母等抗日英雄的形象，充分展现了中华民族强大的凝聚力和生命力。目前国内针对当代中国歌剧钢琴伴奏艺术研究这一部分仍属空白，笔者试从这一角度进行分析和探讨。
歌剧中许多著名唱段，如《娘在那片云彩里》《不能尽孝愧对娘》《永远的花样年华》等广为流传。这些著名唱段的伴奏除了管弦乐队伴奏外，还常采用钢琴伴奏，由刘聪编配的这些钢琴伴奏中，钢琴表现的技巧生动地刻画了音乐形象，突出强烈的音乐氛围，同时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和审美价值。通过演奏歌剧中主要唱段的钢琴伴奏，笔者总结出以下几点艺术特征。
一、典型音调塑造人物形象，使艺术形象更加鲜明
伴奏音乐对于歌剧艺术来说其主要任务是塑造鲜明生动的舞台形象。因此，钢琴伴奏是对歌曲的旋律、和声进行背景烘托和补充，并对作品的主题思想、艺术形象以及风格特征起着强调扩展等不可低估的作用。
（一）核心唱段《不能尽孝愧对娘》中，剧中男一号杨晓冬以叙事诗的手法，完成了对人物成长道路的交代和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情感细腻，一气呵成。钢琴伴奏在以左手八度的下行音级进行，右手配以三连音与柱式七和弦的弹奏营造出对母亲的深厚情感。当杨晓冬在狱中见到母亲时，钢琴伴奏则采用附点节奏型及大量的同音连线，使伴奏与旋律线条交错有致，把怀着不能尽孝愧对娘的痛苦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弹奏时要注意高音声部的音色明亮、纯净，将高低音区很自然地连接起来，并以歌唱的语言传情。演奏时要很好地将弹奏技巧和人物性格融合在一起。表现出感人至深的情感和富于生活化的真实，既有深度又有分寸地把握人物，把杨晓东这一英雄人物形象活生生地表现出来。
（二）歌剧中，杨母在就义前的唱段《娘在那片云彩里》，给人以意境深长的感觉。在这段钢琴伴奏中，作者运用了震音来烘托气氛，双手在高、中、低音区的交织，瞬间爆发出了立体的音响效果，结合渐强之后又减弱的音量控制，仿佛交响乐队生动地刻画了主人公革命者的母亲形象。在情感上为后面诉说对美好未来的盼望做了铺垫。在抒情的唱段中，杨母表现出对生活的无限热爱，此时的伴奏右手采用连续快速的下行及上行的十连音。把她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无限憧憬和不能亲眼看一眼的遗憾形象地表现出来。
（三）《永远的花样年华》是金环的重要唱段，这一段写得很平白，通过较为低沉婉转的旋律：“让远山描我的眉，让流水梳我的秀发……”这是一曲情感饱满、音乐舒缓的咏叹，在钢琴伴奏中左手连贯的上行琶音音型勾画出主人公牺牲前的内心平静，正是这种平静突显出主人公高尚的情操，感人肺腑。右手的音程与变化的节奏展现出了这个年青女子在这种独特的戏剧情景下真实而细腻的心理体验。弹奏时要把旋律宁静深情的一面表达出来，把一位普通农村女共产党的真实形象演绎得栩栩如生。
二、伴奏音乐表现手法多样化
（一）优美宽广的旋律，多采用半音性的进行
为了表达歌剧中悠长的抒情效果，刘聪在编配伴奏中多采用级进的手法，在旋律线上形成连绵的波浪型。在谱面上常会出现忧伤、激情、喜悦、浪漫等音乐术语来着重突出伴奏的用意。以《娘在那片云彩里》为例，声乐部分―― “娘把家搬到那片云里边”旋律呈现出波浪式的起伏，速度稍快，表现出浪漫的情怀，强调了旋律的连贯性。在钢琴伴奏部分，右手快速的三十二分音符要突出高 音部的旋律音，与声乐的演唱部分紧密配合起来。左手半音性的下行级进与声乐上行级进形成“倒影”的效果，充分地体现出歌剧的张力和宽广，把辉煌的音乐效果表现出来。
（二）大量三连音、六连音及华彩性乐句的使用
在唱段《不能尽孝愧对娘》中，右手的前奏部分、间奏及高潮部分都采用了大量的三连音、六连音及小的华彩性的乐句。当音乐达到高潮时，钢琴部分经常将旋律与和弦交织在一起。将两三个乃至整串和弦进行反复演奏，其意义相当于歌剧作品中旋律达到高潮时延长音的效果，在音响上表现出戏剧性的力量和气势。在歌唱“娘啊，你裹着那件老棉袄……”时，右手部分大量使用了和弦式的三连音织体，形成厚实、饱满的音响效果，突出了音乐的张力，体现了管弦乐队伴奏式的风格。左手部分与演唱声部同线条同旋律的进行，又保持了音乐连绵抒情的效果。
（三）多层次的旋律线条伴奏手法
这种写法适合表达复杂的思想情感，在《永远的花样年华》尾声部分的精彩唱段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在唱词“战火中的女儿啊，还是这样俊美……”的伴奏中，高音的和弦进行出现了一条与声乐部分完全不同的旋律线条，中间声部是长音的下行进行，而低音声部则是带连线的附点节奏型，这三条旋律之间处于平衡的对位状态，同时又进行着各自的发展，这种声部的叠加过程、和声的进行使得音乐的发展产生强大的推动力，从而升华了整个作品的意义。
三、钢琴伴奏与演唱声部配合的重要意义
钢琴伴奏是对音乐作品的旋律、和声进行背景烘托和补充，并对作品的主题思想、音乐形象以及风格特征起着强调、渲染等不可低估的作用。它的表现手段及作曲技法比较复杂，歌词、旋律、钢琴伴奏这三者的关系要丝丝入扣、相辅相成、紧密结合，从多个侧面来刻画音乐形象，突显出钢琴伴奏所起的重要作用。
在现代民族歌剧的钢琴伴奏中还要体现出管弦乐队的伴奏音响效果，注重恢宏的音响、高超的演奏技巧、旋律的歌唱性以及处理好各声部间平衡协调的关系。刘聪为这部歌剧编配的钢琴伴奏是集技巧性、交响性、画面性等于一身，不仅体现了歌剧中明显的钢琴化的特征，也反映了作曲家深厚的思想底蕴与艺术功力，为民族歌剧中钢琴伴奏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借鉴。
（注：本文为黑龙江省文化厅艺术科学规划青年项目课题《中国当代歌剧的钢琴伴奏应用与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0D027）
参考文献：
[1]李斐岚.钢琴伴奏艺术纵横[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6.
[2]张佳林.钢琴演奏与伴奏技巧[M].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4.
[3]刘聪，韩冬.钢琴即兴伴奏教程[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93.
[4]李英儒.野火春风斗古城(红色经典)[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
[5]王祖皆，张卓娅.“我心永爱”――王祖皆、张卓娅声乐作品选[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7.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艺术学院音乐系
（责任编辑：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