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选来到南方] 我当初来到口袋只有10块钱

  “今晚,我要谢谢内华达人民。你们再一次用选票给我信心,鼓励我走向白宫……四年前,奥巴马也来到内华达,承诺有所作为,但他当选后却置若罔闻……总统先生,内华达对你的作为已经受够了!”2月4日晚上,美国总统选举共和党参选人米特・罗姆尼在造势集会上这样表达着胜利的喜悦。自艾奥瓦州初选改判、初选转战南方以来,风云乍现,但佛州和内华达州的胜利,已基本可以断言罗姆尼斩获提名几成定局。罗姆尼本人也掉转枪口,直接围绕经济议题攻击奥巴马,俨然端起了候任总统的架势。
  
  南卡:金里奇的回归
  1月21日,金里奇终于在南卡罗来纳州实现了突破性的胜利,以40.4%的得票比例战胜了罗姆尼的27.9%。共和党初选开战到此,仅艾奥瓦、新罕布什尔、南卡三州的三场初选,就分别产生了三位胜利者:桑托罗姆、罗姆尼与金里奇,其混战之激烈与复杂程度可见一斑。
  南卡罗来纳州位于美国东南部的大西洋沿岸,是典型的农业州,经济以烟草、棉花、纺织业为主导。自上世纪70年代各州举行现代意义上的初选以来,南卡几乎都是南方的首站,因而也深受两党重视。对共和党而言,民权运动后的南卡被视为是所谓“深红”保守派的基本盘,其政治风向往往可将该党的“真性情”暴露无遗。根据统计,从1980年到2008年,所有得到南卡点头的共和党竞选者都迈进了全国代表大会,最终擒获提名。同时,在民主党人眼中,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结果,南卡州拥有27.9%的非洲裔民众,是非洲裔分布最多的州之一。在选举地缘上,民主党要赢得白宫就需要向南方挺进,非洲裔选民正是他们的主要票仓。因而,民主党候选人在南卡的表现,标识着其号召力与可选性。2008年的民主党初选中,奥巴马就在南卡大打族裔牌而压制了希拉里,但在正式大选中,54%的南卡选民还是将选票投给了共和党候选人麦凯恩而非奥巴马。由此可见,虽然在城市都会区存在较为有限的自由派势力,但南卡的政治风向整体上显著趋于保守。
  就在南卡初选前十天,即东北部小州新罕布什尔初选之时,罗姆尼在南卡区域民调中仍旧领先金里奇大概9%,但经过十天内两场辩论后,民意哗变倒向了金里奇。根据南卡初选当天的随机民调,南卡的选民更多是在初选前的最后一刻才明确了立场,而令其决断的要素应当是所谓的意识形态。这种由于信仰与意识形态而造成的偏好还影响到了南卡选民对候选人本身能力的判断:虽然南卡选民也坦承经济是当前美国最为关键的议题,但多数人还是选择力挺金里奇,而不是以经济治理见长的罗姆尼。南卡在本次共和党初选中再次表现出鲜明的南方保守州特点,以白人为主体的共和党选民会因为罗姆尼的摩门教身份和在社会议题上的软化而无法对其建立起足够的信任,转而倒向了金里奇。在南卡选民眼里,政治立场上的不可靠,比经济才能上的欠缺更可怕。
  南卡获胜之后,金里奇阵营能否就此搭上顺风车,迅速窜升为媒体焦点?从全美民调看,自去年12月中旬以来,罗姆尼和金里奇的支持率已走出了两次交叉更替,极具戏剧性的同时,也再度验证了前置的初选州所带来了巨大风向标导向。就在南卡之后,金里奇再次回到了各大民调的领先位置,超越罗姆尼的最大幅度竟可达13%。不过,当把竞选经费和团队构架等硬件客观比较时,金里奇可谓败相已露,他在南卡的胜利也可能令南卡的初选传统就此终结。
  
  佛州:罗姆尼的绝杀
  对罗姆尼而言,艾奥瓦初选的改判(1月19日,艾奥瓦州共和党委员会更新初选统计结果,宣布竞选人桑托罗姆领先罗姆尼30多票,而非初步结果所示罗姆尼险胜)和南卡的失利,都有可能成为其二次白宫梦断的导火线,必须审慎应对。南卡惜败后,罗姆尼旋即南下到初选的下一站佛罗里达造势。根据不完全统计,自1月21日到31日佛州初选之前的不足十天中,罗姆尼竞选团队或支持罗姆尼的政治行动组织(PAC)总共在佛州投入了大概一千万美元,仅竞选广告花销就高达680万,远远高于金里奇的220万。如此巨额的烧钱,预示着2012年大选极可能刷新美国最昂贵选举的历史记录。
  高额的投入,换来了满意的结果。佛罗里达初选结果公布:罗姆尼以46.4%的支持率位列榜首,第二名金里奇为31.9%,第三名桑托罗姆为13.4%。位居第二的金里奇与位居第三的桑托罗姆,两位支持率得票加总也未能超越罗姆尼,对罗氏而言可谓大捷。与先前初选周期相比,本次佛州初选或更具指标价值,极大地提升了罗姆尼获得提名的胜算,也将促使2012年共和党选情日趋明朗化。
  众所周知,佛罗里达州在总统选举政治中长期扮演关键角色。这个美国东南角的阳光海滩州以旅游业、制造业以及农业为主要产业支柱,经济规模位居全美前列,且较为多元开放。从政治历史上看,南北战争后的一百年里,佛州曾长期处于民主党掌控之下,例外有限。上个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北方人口和拉美移民的大量涌入,佛州的政治风貌转为繁复的马赛克化,在联邦、州及地方层次上两党角力拉锯频现。正是由于这样的摇摆性,佛州被驴象视为大选的必争之地。如今,罗姆尼在佛州的完美表现,增加了共和党阵营对其在大选中良好表现的信心,也巩固了其在佛州的号召力与动员力。
  同样重要的是,本次佛州初选有别于前三州的最大亮点在于,这是今年第一个采取“关门投票初选”方式的州。所谓“关门投票”,即仅仅允许拥有长期支持共和党投票记录的选民参与的初选投票。该方式虽然无形中提高了选举运作的成本,但却能很好地保证充分反应本党基本盘的诉求。在严格控制投票来源的前提下,罗姆尼的胜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他正在或者已经得到了共和党普通民众的认同。佛州初选出口民调显示,在选前几天才决定投票意向的选民仅有26%,足见佛州选民的理性。作为摇摆州的佛罗里达,很像是全美政治的一个缩影,罗姆尼所得到的认可也很可能将在两党对决的大选时在全美范围内被放大。
  佛州初选之后的金里奇,虽然口口声声说还有46个州尚未决定,毫无退意,但其刚刚积蓄十天的锐气已消弭殆尽。就政治光谱看,金里奇事实上要面对两个对手,除了罗姆尼外,他还急需打压更为保守的桑托罗姆,以彰显自己保守派惟一代言人的身份,这无疑分散了他的竞选火力。在佛州初选前的两场辩论中,金里奇主打移民政策牌,抨击罗姆尼,希冀以此调动与古巴隔海相望的佛州选民的不满情绪。但同样从出口民调看,仅有3%的受访者将非法移民视为最重要议题,而在拉美裔选民中间,罗、金两人的支持率极为悬殊,分别为54%和29%。这一方面说明,金里奇阵营在议题设置上出现了战略误判;而作为全美最大规模少数裔的拉美裔也存在着在正式大选中因罗姆尼而从民主党票仓分流的可能。
  
  会不会有下一次翻盘?
  完成1月的四场初选后,罗姆尼已赢得了74位全国代表大会代表的支持,虽远远超过金里奇的24位,但距离最终锁定提名的1144张代表票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佛州的胜利对罗姆尼而言是一个积极信号,但这是否能够充分说明共和党选民已趋于理性,更为务实地重视当选性,更愿意选择能够夺回白宫的候选人,仍尚待时日观察。比如,佛州初选出口民调显示,自认为“极为保守”的受访者仍旧更多倒向金里奇,而且尚有41%的受访者认为罗姆尼不够保守。这或意味着,罗姆尼无法回避党内保守派的阻击与杯葛,存在着在某些具有保守倾向的州被翻盘的可能性。也正是由于这种可能性,金里奇和桑托罗姆才极为顽强地选择继续留在初选战场。即便如此,在2月4日内华达举行的基层会议初选中,罗姆尼不但大获全胜,而且根据出口民调,他在保守立场选民中得到54%的拥护,远高于金里奇的21%。这一变化,与内华达位居全美之首的12.6%的失业率有关,这里的选民急需找到一位可以重振经济的合格总统。内华达州的结果,客观上无疑压低了保守派候选人再度翻盘、反超罗姆尼的几率。
  就近期初选态势看,在3月6日 “超级星期二”(11个州同时举行初选)之前,共和党参选人要陆续在八个州和关岛地区进行角逐。就罗姆尼的背景、经历以及立场而言,内华达州、缅因州、亚利桑那州、密歇根州、华盛顿州以及关岛地区等六场初选皆应收入囊中。相比之下,科罗拉多州、明尼苏达州、密苏里州或成为众人的必争之地,而且恰好三州初选同在2月7日举行,因而如果罗姆尼的“顺风车”优势能在当天的三州初选中得以保持,至少不被打压得过于猛烈,就基本可以锁定罗姆尼最终获得提名了。
  如果在这九场初选后,仍有其他参选人留在赛场上与罗姆尼一绝高下,那么接下来3月6日的“超级星期二”就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届时,如此短时间内、几乎跨越全美11州的选举,将彻底重塑共和党党内提名情势,坐拥金里奇竞选经费2.5倍的罗姆尼势必将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从而彻底打垮对手,锁定胜局。这也是2008年麦凯恩所采取的竞选策略,当时同为共和党总统参选人的罗姆尼选择了极为知趣儿的退选,旨在为麦凯恩留下充分的对决准备时间。
  “超级星期二”之后,2012年美国总统选战极可能转入驴象直接攻防过招的白热化环节。届时,以经济为主轴的一系列议题将被更为清晰而细节地引入公众视野,为外界进一步详细了解罗姆尼的内政外交偏好提供更为直观的机会,也将有助于我们判断这场选战对中美关系的大势发展将带来多大或者如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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