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人物的性格特征,,准确塑造舞台人物形象] 昆虫记塑造的形象和特征

  戏曲界的同行和熟悉戏曲表演的朋友们都知道,戏曲表演必须划分行当。戏曲导演也喜欢把每个剧本里的各个主要的人物进行归类,对照本团的演员行当来分配角色。各个剧种都有行当划分,莆仙戏的表演对行当的要求尤为严格。
  众所周知,莆仙戏行当角色原先只有生、旦、贴生、贴旦、靓妆(净)末、丑共七个,称“七子班”,清末增加了老旦,故称“八仙子弟”。但舞台上人物千差万别,每个人物都不尽相同,并非几个简单的行当就可以囊括的。为了避免舞台上的人物雷同和“脸谱化”,这就要求演员对剧本科本认真研究,去把握人物的性格特征,塑造别具一格的人物形象。所以,戏曲演员都明白,在舞台上要演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人物性格的体现是至关重要的。但要在一个戏里真正能根据剧本的要求,准确把握人物的性格特征,成功塑造自己所扮演的舞台人物形象,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因为,戏曲演员由于受演出科本所提供的信息和舞台时空的局限,在排练初始有时很难捏准自己所扮演的舞台人物性格,只有通过认真理解剧本,在导演的指导下与相对台的演员不断磨合,才能真正“入戏”,才能演得真实可信。
  莆仙戏《江上行》是著名剧作家周长赋先生的众多力作之一。曾获得包括第十五届中国曹禺戏剧文学奖、第九届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第十一届文华新剧目奖等多项奖项。《江上行》故事讲述的是富家子弟宋金因家道中落而落魄,为船户所收留。船家女宜春与宋金渐生情愫并终成眷属。不久,宋金肺痨病发,船家夫妇骗其上岸,弃其于荒野,又逼女儿宜春再嫁。宜春不从父母之命,一直等待丈夫。宋金大难不死,反而暴富,寻找宜春。宜春与宋金重逢,欣喜之余却觉得宋金心事已非,于是忍痛驾舟而去。
  接到剧本时,导演给阿溪的定位是个“一个力大如牛、心软似水而甘于单相思的憨厚青年、他有着净行的敦实和憨态”的人物。如果按行当划分,《江上行》中阿溪的角色属于莆仙戏行旦——靓妆(净)了。仔细研读剧本,戏里的阿溪应该理解为一个老实巴交古代农村青年:他勤劳朴实,乐意助人。他的“憨”是缘于他的善良淳厚,但绝非是实实在在的“傻”;他对爱情单纯、执着、专一,但他对刘宜春的爱情纯粹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单恋,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是属于“悲情”的人物。
  《江上行》整个戏给人的印象是没有“反派”人物,也就是通俗意义上说的“坏人”。但戏里主要人物除了刘宜春纯“正派” 之外,好像每个人都带有“坏”成份,这就是人的复杂性。所以,即便是阿溪这个所谓“憨厚青年”的人物也不例外,面对潜在的情敌,肯定不会有好感,一旦感觉他自己爱情受到外部威胁时也会言不由衷,言行略带“歹”味。正是基于这样的创作理念,剧中第一折戏里表演故意就体现出阿溪对宋金的“不怀好意”;戏里第一折最后一出戏里有这样的一段情节:[宋金戴上毡笠,站立船头。刘顺泉、徐氏抬着一袋货物,阿溪扛着一袋货物跟上]徐氏:[指着宋金对顺泉]“你看,咱俩人接客扛货,他有空站在船头看光景?都是你容[惯]他”。顺泉见宋金这样不识趣,心里也很生气的,于是对宋金说:“你这个后生仔想吃我的饭,穿我的衣,闲时也得搓索抹船,有空站着!”[当宋金搬不动货物时,阿溪主动来帮忙,他轻轻一抓,把货搬到宋金的肩上,宋金被压跌]。在这段表演里,剧中的阿溪早就喜欢刘宜春了,他俩或许是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尽管剧作家在这折戏里没有交代,但按剧情的发展,阿溪与宜春的这种关系是显而易见的。如果阿溪早就暗恋刘宜春,那么他帮刘家搬货就不可能理解为邻里之间相互帮衬的纯朴行为。所以演员必须在表演上得有所暗示,阿溪的“帮忙”或多或少带点功利心,其行为在某种意义上是为了讨好刘家或者是讨好刘宜春。如果是这样的话,面对这个潜在的情敌——宋金,阿溪估计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这是人之常情。按照这样的逻辑思维来表演,阿溪此时的“帮”宋金肯定有其私心在作祟,绝非单纯的“帮”了。在这段表演里演员必须颇费一番心思,阿溪把货搬到宋金的肩上时使用的动作不是轻放而是重重放下,宋金被压跌倒在地上,阿溪的目的达到了——他要让宋金出丑,让事实证明宋金他人长得帅气白净是没用的。这个细小的动作,准确揭示了阿溪内心世界,最后一句 “哪儿弄一个这样的‘古董’到这船上,我看只会浪费饭给他吃” 的道白,显然是说给刘顺泉夫妇听的,言下之意:要论干活过日子还是我“阿溪”实在。
  阿溪这种思想、行为在《江上行》中第二折戏里表现尤为突出。在这折戏里,阿溪有这样的一段表演:[阿溪悄悄上,见宜春在抹船,解下身上的腰带当抹布,上船帮忙抹船] 这很明显,阿溪所谓的帮忙是有目的的。当被宜春发觉时,阿溪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发觉宜春对他的“帮忙”并不重视,心里就有点不快,但这种不快立即转嫁成他对宋金的不满,所以阿溪才会说“小官,小官他为什么不帮你抹船?”,显然,阿溪说这话是在向宜春暗示:自己对她比小官对她好多了。当宜春亮出宋金的强项“帮人家记账”时,阿溪自知不如人家,但还是有些不甘,于是便反驳宜春,认为宋金“其实,记账也没什么了不起”,而且特别强调“我会抹船”“我还会扛货”这些干粗活方面的优势。因为在喜欢的异性面前贬低情敌、抬高自己是人的劣根性,也是人的本能。所在这段表演里主要突出阿溪接近宜春的“别有用心”,与第一折表演相衔接,对阿溪的人物性格进一部刻画,为接下来的表演埋下伏笔。
  把剧中人物的内心活动、精神气质和音容笑貌等转化为鲜明的外部形象,是戏曲表演在形象创造上的根本要求。《江上行》里阿溪的戏份不多,大都属于点缀。整个戏里阿溪戏份最“重”是在剧本的第四折中,也是这个角色最有“戏”的场次,阿溪的人物性格特征也在这折戏里得以充分体现。这折戏的情节说的是:刘宜春丧夫一年多,在即将过年的时候,阿溪在徐氏和乡亲的鼓动下提条甲鱼向刘宜春求亲。我特别注重这折戏的表演, 对于阿溪这个角色来说,这场戏演好,整个角色也就“演活”了。于是根据阿溪性格特征分别从“唱、念、做”等表演形式中下足功夫。在唱腔上,讲究音乐韵味和词义的结合。戏里阿溪有二句唱词:“我把宜春慕 ,这心中偏摇桨和橹”剧作家用简单语义、朴素的语言就将阿溪此时矛盾的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因为此时阿溪心里明白,自己心里尽管“把宜春慕”,但对方是否“也把阿溪慕” 还是个未知数,于是自然而然产生“心中偏摇桨和橹”畏惧心理了。阿溪的“畏羞耻”显然是对这次求亲心里没底,所以才会脚不听使唤“走得慢”;但爱是需要表白的,在接下来的的表演里我特别强调道白作用,努力控制声调、语气、速度,极力体现“阿溪”的憨态可掬,以及在暗恋的女人面前表白时那种笨嘴拙舌。阿溪的性格朴实,尽管他的言语有点笨拙,但非常真诚,一句“话是你娘教的,可这心还是阿溪自己的”说得掷地有声。最后他确知自己所心仪的女人立志不改嫁,在戏的最后,“阿溪”有一段这样的道白:“宜春不改嫁好,不改嫁……她不改嫁,那我呢?”于是嚎啕大哭。那是怎样的一种失落与失望的心情啊!充分利用剧本道白词义结合略显夸张的表演,把一个的古代憨厚的后生阿溪人物形象塑造得有血有肉,栩栩如生。
  “钻进去,跳出来”这是对戏曲演员创作状态的一种生动的描绘。感情的体验和程式的表现是有矛盾的:感情要求程式给予形式但又要突破程式的约束,程式要求感情充实但又不能让其自由泛滥。因此逼使戏曲演员在形象创造上要求形神兼备。作为戏曲演员,我们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必须充分了解,认真研究,这样舞台上人物性格的分寸才能掌握得准确。表演艺术按其本性来说,体验和表现是统一的,戏曲表演也不例外。所以说,我们只有认真去理解剧本,把握自己所扮演的人物性格特征才能够准确塑造舞台人物形象,给观众真实可信的感觉。让戏曲表演忠于行旦的表演形式的同时又不流于形式,给观众于美的艺术享受。
  (作者单位:福建省莆田市荔城区莆仙戏信息中心;莆田市荔城区莆仙戏一团戏剧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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