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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是我国封建社会发展的最高阶段,其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所达到的高度,在中国整个封建社会历史时期之内,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也是中国历史上自春秋战国以来第二个学术自由的时期。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对宋朝的评价是: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而造极于赵宋之世,后渐衰微,终必复振。
  宋代是我国传统文化发展的巅峰时代,教育异常发达,京师设有国子学,太学等等,另外有专业性很强的武学、律学、算学、书学、医学,而画学就是在这个时期设立的。
  宋代在哲学、文学、艺术等方面是继春秋战国之后最富成果的时期。以周敦颐、程颢、程颐为代表,以儒家经典《易传》和《中庸》为核心,同时吸收道家、道教、佛教等思想,建立起一套较为完整的把宇宙本原、万物演化以及人性善恶等理论体系,成为宋代理学的开创者,最终形成了以理学为代表的新儒学,成为中国封建社会后期占统治地位的思想。然而,理学在宋代并非一统天下,不论是南宋,还是北宋,思想界都非常活跃,同时存在其它种种不同的思潮。当时学术空气相当自由,学术环境也是非常宽松的。应该说,这些哲学文化思想对宋代造型艺术的发展产生的影响是决定性的。宋代人物画就是在这样的人文历史环境中转型为重内心感受,重寓意和“精密不苟”风格的。徽宗赵佶也对宋代绘画艺术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首先,他是一位天赋极高的绘画爱好者,又是造诣很深的画家。其次,他又是宋代绘画领域的组织者和主要资助者。由他倡导建立的皇家画院,使得宋代宫庭之内,集中了一大批杰出的画家。黄筌的花卉,李公麟的人物,米芾及子友仁的山水,徽宗本人的花鸟,皆卓绝于世。此时的画坛,皇家画院、文人画、民间画工各施其能,真正形成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大好局面。
  宋代绘画承袭文化艺术鼎盛的唐和五代的优秀遗产,唐后期酝酿并现端倪的唯美主义意识,以及文学化思想的发展,共同浸淫形成盛况空前,风貌迷人的繁富场景。宋代画家杰出者众多,理论建树辉煌,最为显著的是在传统基础上创造出一种精致细腻繁美富丽的艺术风格,超越时空,散发出永恒的魅力,而其中以人物画最为突出,成为中华民族最优秀的文化遗产之一。
  宋代人物画题材广泛,包括人物、图像、佛道、鬼神等,宋徽宗敕编的《宣和画谱》,郭若虚的《图画见闻志》,邓椿的《画继》中都把绘画做了分科,虽分科门类都有不同但都把人物画置于众科之首,显示人物画居于主流的位置。出现生活化、民俗化的特点。
  宋代人物画在制作技巧和方式上也同样体现继往开来,丰富多样的面貌。有宗教装饰用的壁画,张挂欣赏的轴、卷、册页,还有北宋徽宗时兴起的绘画便面,即执扇扇面画,当时画家多能因制作形式不同构思经营,竭精殚思,创作出后世遵循的精美绝伦的典范作品,内容和形式领域得到了空前的拓展。
  中国绘画最基本的要素是线条,古人称为“描”,成是造型的基础,宋代人物画家由唐代重色彩重返追求线条表现力的路子,北宋初期线的风格还较单一,后来竟相求变创新,衍化创新了许多新的技法,人物画也随之面貌多样化,在用笔上掺入书法笔意,配以墨色浓淡变化,加以情感表达,审美效果得到强化。宋人物画线描风格后人归纳有以下主要几种,至今也是这习中人物画的必修之功课。游丝描:明朝周履靖称之为高古游丝描,是继隋唐遗法而来,线条特征是匀称细致,紧密圆转流动,有优雅宁致感,多用于佛像绘画,如北宋高文明《弥陀菩萨像》。钉头鼠尾描:其名也是出自周履靖所述,线条特征是起笔粗重,收笔尖细,有质实劲利之感,画史记载创始者为了周洞清。著名的北宋武宗元《八十七神仙图》部分衣纹就依此法而绘。铁线描:名称也出自周履靖著述,由游丝描衍生而出,线条圆细均匀,遒劲流利,具有高雅秀丽之美,运用最为广泛,历史人物、高士、仕女、孩童诸多作品皆用此法,着色、白描两宜。其它重要的线描画法还有钉头鼠尾描、折笔针头鼠尾描、蚂蟥描、蚯蚓描、减笔描、竹叶描等等,由此可见宋代人物画技法种类繁多前所未有,即使后期也少有超越,故而宋代人物画的整体面貌繁复多变,笔法精致秀丽,色彩明艳淡雅。
  宋代人物画题材繁多,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神话宗教题材类,包括佛、道、鬼、神、散仙人物和典故,此类作品数量居于首位,从最初具有浓厚的顶礼膜拜的宗教意味转化到后期日益人性化、世俗化,令人感受到神的人情味,所以有人性光辉的罗汉、禅僧、散仙之类题材的创作为多。而肖像类则是为活人写真,为死人造像,这也是我国人物画最早的功能之一,可见历史悠久。我国传统文人受儒家入世出世思想的影响,几乎都有一种出仕为官为理想,归隐山林为憧憬的思想,这种双重性格在宋代文人身上表现尤甚,于是文人放情山水之间,诗酒文会,悠游林泉题材的绘画兴起,弈棋、阅卷、博古、避暑、论道等,凡文人生活内容皆有入画。此类题材绘画,人物置身景物山水之间,诗意顿生,造境绝妙,引人入胜。如宋徽宗作《听琴图》、《文会图》,马元《山径春行》,《寒江独钓》,刘松年《松阴鸣琴》等,都能给观者以心灵升华之感。民俗题材在宋人物画中也占有重要位置,是古代民间风俗的忠实写照,如描绘城市景观的有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还有行医治病,儿童游戏,农忙乐事,庖厨艺事等等题材,包罗万象。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学研究的进步,褒唐贬宋的论调已有所改观。宋代人物画在“程朱理学”影响之下,褪去政治外衣,摆脱宗教束缚,回归人本主义,追求哲理和文学化理想,推崇唯“美”,思潮迭起,题材范围拓展,除唐、五代传统题材继续沿袭之外,世间人俗风情皆被涉猎,温馨的生活场景被描绘得生动别致,更显内涵丰富,博大汇融,变化多样,精湛高妙,完全开辟了中国人物画的新天地,堪称中国绘画史上最为硕果累累、光辉灿烂的一页。
  (作者单位:江苏师范大学海州教育学院人文美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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