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_断崖上的枪声

   (接上期)    枪响了,众人并没有看见“白腿”倒下,原地也没有它的影子。众人目瞪口呆。    猎人嘎索发出“嘿嘿”的冷笑。这笑声就像冰凉坚硬的冰碴,直戳人的后背。嘎索一步一步地向断崖走去。
   断崖一眼望不到底。
   村民倒吸了一口凉气――“白腿”完好无损。原来枪响之前,“白腿”向对面的山崖扑去,怎耐山崖太宽,“白腿”扑跳没有成功,坠下断崖。幸运的是,断崖的石壁上斜伸出的一棵老松树救了它的命――稳稳地接住了它,而且毫发无损。
   “白腿”不愧是一条聪明、勇敢的狼,上天对它都格外开恩。
   嘎索认真地打量着“白腿”,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但马上镇定下来。人和狼也就十多米的距离,“白腿”毫无畏惧,它的动作出奇的利索,一翻身,站了起来,老松树被踩得摇摇晃晃。“白腿”尽量保持着身体平衡,目光时刻注视着断崖上的人,又伺机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只几眼,“白腿”对周围的地形就了如指掌。
   猎人嘎索冷笑一声,他把双筒猎枪递给了金星。他不能这样轻而易举地结束了“白腿”的性命,这不仅有损他猎人的称号,也会让金星失去一次绝好的锻炼机会。
   金星一愣,立刻明白了嘎索的意思,“爸……”
   “今天由你来结束它的性命!”猎人嘎索向金星传达命令,“将来你就是优秀的猎人。”
   “爸……”
   “不要说了!”嘎索怒吼一声。
   “杀了它,杀了这个祸害。”
   “立刻结束它的性命。”
   ……村民们一起呼叫。
   金星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看到的都是一脸冰霜,他们的目光燃烧着仇恨,不,还有对他的蔑视、讥笑、冷漠……最后,金星的目光落到嘎索身上。
   “赶快动手,否则,我把你也扔下去!”猎人嘎索的小眼睛向外突着,有挤破眼眶的危险。
  猎人嘎索不是吓唬金星,他真做得出来,不要忘了他是猎人,关键时刻,为了猎人的名誉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金星身子哆嗦了一下,缓缓地举起了双筒猎枪。
   “白腿”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嘴角使劲抽动着,嘴里发出“咝咝咝”的叫声。
   嘎索审视着“白腿”。眼下,“白腿”虽身处绝境,并没有被众人的气势吓倒,它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在这种险境下,它有种必胜的信心与勇气。
   这真是条好狼!它就像优秀的男人,你只能打败他的肉体,但你绝对打不败他的精神!猎人嘎索暗暗惊叹。
   不好,“白腿”要跑!
   “快开枪!”嘎索再次吼道。
   “砰”,枪响了。
  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胳膊不是他的了。
   断崖上传来“哗哗”碎石滚落的声音。
   金星打偏了,不可想象的是,枪响的同时,“白腿”飞身跃向对面的山崖。“白腿”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前爪准确无误地落在山崖上,紧紧抓住山崖。后肢寻找着坚固的支撑点。哪知,这山崖是阳面,风吹日晒,石头已经风化,再加上本身不结实,根本承受不住“白腿”的重量,“白腿”直往下坠。
   “白腿”没有放弃,前爪死死地抓住山崖。硕大的狼头,粗大的脖子始终向上挺着,后肢急促地寻找着落脚点。顿时,山崖上留下一串血迹。
   所有的人再次目瞪口呆,包括猎人嘎索。
   嘎索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断下坠的“白腿”。“白腿”的反应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这的确是一条优秀的狼,它不仅仅表现出对生的渴望,对困难的蔑视,而且它还是一条有着强烈家庭观念的狼。
   狼有自己的习性,并不像人类那么贪婪。“白腿”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村里,中间少有过休息。它每次来了,就能解决温饱问题,可以一连几天不用进食。“白腿”为什么频频偷袭村子呢?在它身后,一定还有小狼和母狼。天气寒冷,食物紧缺,如果找不到食物,小狼就无法熬过这段严寒。“白腿”之所以这样做,就是给小狼、母狼寻找食物。
  这种现象不仅在狼身上时时发生,在动物世界非常普遍。
   “白腿”还在下滑。
   嘎索眼前一亮,在“白腿”头顶不到两米的地方,有一段坡度较小的山崖,放眼望去,从那里可以通往罕山深处。
   嘎索不再犹豫,他一把夺过双筒猎枪,照着半空中“砰”地放枪,枪声在人群头顶炸响了,令人惊魂未定。
   奇迹发生了,“白腿”终于稳住了身子。前爪终于抓住了山崖,它来不及喘息一下,后肢猛地一蹬,瞧准机会,身子向上一蹿,偏向那个坡度较小的山崖,“白腿”成功了――它稳稳地站在山坡上。
   时间太短了,变化太快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却在嘎索的意料之中。
   “白腿”回头深情地望了一眼猎人嘎索,转身向罕山深处跑去。
   罕山上空久久回荡着清脆的枪声。
   “白腿”的身影越来越小……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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