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以下简称《导言》)，是恩格斯1895年3月完成的最后一篇重要著作，可以说是恩格斯的“政治遗嘱”。在这篇著作中，恩格斯思考了马克思和他早年提出的无产阶级革命观，并根据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和工人运动的新实践，以其深邃的历史洞察力和巨大的理论勇气，系统论述了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性质、进程和策略的新思想。
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性质，恩格斯提出了无产阶级革命是多数人的革命的思想。《导言》指出：“实行突然袭击的时代，由自觉的少数人带领着不自觉的群众实现革命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革命是多数人参加的、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进行的伟大斗争；无产阶级政党必须让多数人觉悟并自觉地投入到斗争中去。因此无产阶级政党需要利用合法斗争，争取、团结、教育和组织群众，积聚力量，提高理论素养，准备未来的决战。
在革命的进程上，《导言》指出，1848年的“突然袭击”和1871年的巴黎公社都没有取得胜利，原因在于“当时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的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的程度”。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策略，《导言》写道：“旧式的起义，在1848年以前到处都起过决定作用的筑垒巷战。现在大大过时了。”而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实践却对工人阶级事业作出了第二个重大贡献，即向世界各国无产阶级表明了应该怎样使用普选权。普选制已“由历来是欺骗的手段变为解放的手段”。恩格斯意味深长地说：“世界历史的讽刺把一切都颠倒了过来。我们是‘革命者’、‘颠覆者’，但是我们用合法手段却比用不合法手段和用颠覆的办法获得的成就要多得多。……只要我们不糊涂到任凭这些党派把我们骗入巷战，那么它们最后只有一条出路：自己去破坏这个致命的合法性。”因此，不能放弃合法斗争，要争取广大农业工人、军队中的士兵，最后迫使统治阶级再也不能采取暴力镇压政策。
恩格斯的《导言》，鲜明地体现了马克思主义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精神和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今天重读这篇《导言》，我们仍然能够从中获得有益的启示和方法。马克思恩格斯的伟大不在于他们提出的理论和策略可以解决一切时空环境下的问题，也不在于他们不犯错误，而在于他们敢于和善于在实践中创新，能够根据客观条件的变化而果断地调整、改变策略和路线。
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过程中，我们要顺应时代和实践的呼唤，不断解放思想、与时俱进，积极创新，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越走越宽广。
(作者为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科学社会主义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