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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0月下旬,我和存洁去了南美七国――阿根廷。秘鲁、玻利维亚、智利、巴西、巴拉圭和乌拉圭。这片美丽而神奇的大陆,热情而质朴的人群,和令人震撼的巨型雕塑,让我们难以忘怀。
  我们去南美的第一站是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诸斯艾利斯(Buenosaire$),素有南美巴黎之称。我们在网上搜索主要旅游景点,特别是艺术亮点、雕塑项目时,被重点推荐的竟是市区的一座公墓,真是令人感到十分奇怪。当然,我想这里会有一定的道理。在地图上定好座标,东寻西找,我们终于来到这一座高墙围起,位于市区南端的公墓。走进大门,我惊呆了!与其说是一座公墓,不如称其为艺术馆。这里陈列着数百座大理石和铜雕塑像。原来,这座公墓葬有阿根廷历来26位总统。除此之外,皆是名人显贵、豪门巨富。所以,政府机构和死者家族尽耗巨资,聘请最出色的艺术家们制作遗像和雕塑,顶级的材料,顶级的水准。这里地处市区,寸土寸金,早已没有任何余地可以建造新坟了。
  有一尊少女铜像,牵着爱犬,两眼茫然,楚楚动人。她是一个著名的意大利家族的独生女儿,在维也纳度蜜月时不幸遇难。父母痛不欲生,爱犬绝食而亡,家里请了当时有名的雕塑家WifredoViladfich制作了这座出神入化的铜像。她清纯无邪的面孔,恋恋不舍的神情,悲悲凄凄,催人泪下。
  阿根廷老百姓最爱戴的庀隆夫人(Eva Peron)也葬在这里,但是没有塑像。第二天,在市区图书馆大楼旁,我找到了她的铜像,做得很有个性。我能感觉到:她,一个草根出身的女性,为国家和人民奔波奋斗、献出年轻生命的感人精神。
  离开公墓,几条街外是阿根廷政法大学。校园外一大片草坪陈列着十几座大型雕塑,我很喜欢其中的两件。学院大厦的另一端,是一座令人震撼的巨型雕塑。一朵不锈钢制成的郁金香冲天怒放,每一片花瓣就有20m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巨花重18t,如同一栋八九层楼高的大厦,建在一潭直径45m的水池中央,中间有几株花蕊,据说是太阳能设置,可以让花瓣张开或合拢。我第二次去是晚上,灯光照射下,不绣钢花瓣上倒映盈盈波光,比白天更有情趣。这件耗资百万的雕塑,是旅居美国的阿根廷女雕塑家卡塔拉诺送给布宜诺斯艾利斯市政府的礼物,起名为“花之魂”,象征友谊长存,雕塑家设计此花时已81岁高龄,称其谓收山之作。
  这个城市被人称作南美巴黎,绝对有它的理由。欧美风情的建筑,收藏丰富的画廊,还有热情洋溢的人民,都验证了这一称谓。这里是探戈舞的起源地。如果你去西区的一个叫San TelmO的地方,每天晚上可以看到人们自发跑到大街上载歌载舞,他们还欢迎你跟他们一起跳,一起疯。不过我们去的时候是白天,另有一番风情。很多房子被油漆成非常鲜艳的颜色,阳光下整个街区五彩缤纷,还有不少露天的小型雕塑。一个大阳台上站着3个比真人还大的假人,据说都是名人,有总统,也有歌星。这里有不少小画廊,还有许多艺术家的工作室。艺术气氛非常浓厚。
  市区里有许许多多的欧式建筑,在一栋法国宫殿式的大屋里,我们不仅看到了主人收藏的稀世珍品(内中不泛Rodin和Henry Moore的雕塑,甚至大量中国唐代唐三彩、明清瓷器),而且还目睹了百年之前建造、现在仍保持原状的洗手间、厨房、客厅和起居家具。2楼有一个展览,是著名雕塑家Dega的作品。他的雕塑工艺极为精致。那些现代抽象的雕塑,陈列在古色古香的大屋里,形成强烈的对比。
  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去了阿根廷最南端的火地岛(Ushuaia)和阿根廷湖的大冰川(PeritoMoreno Glacier),十分壮观,一辈子难以忘怀,然后飞往智利首都圣地亚哥(Sanfiago)。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但是贫民区和富人区却是天差地别。在一些高端地段,街头雕塑比比皆是,很新,也很前卫。还有一个雕塑公园,陈列着二三十件作品,环境好,保护得也好,这一类公共场所的作品,没有一件遭破坏和涂鸦,很难得的。
  两天后我们到达秘鲁的利马(Lima),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作品。只在海滩边,看到有一尊水泥雕塑,两情侣相拥,滚在一起,很大,但做得很俗。有一件事十分有趣,秘鲁有不少中餐馆,但是所有的中餐馆的大招牌上写的是“chi ra”(吃饭),我们出门用餐,问路只要问哪里有“chi fa”,就可以找到中餐馆了。但有时走进大门,你会发现老板和侍者无一华人,那口味也可想而之了。秘鲁是南美华人旅居最多的地方,大都是早期来此挖金采矿的。
  我们参加了一个旅行团,在利马集合,33人,70%来自英国。旅行团先去库司库(cUSCO),秘鲁第二大城市。这里我能看到的雕塑,只有古印加帝国的国王铜像。从库司库可以坐火车上马丘比丘(Machu Picchu)。它被称为消失的古城。这座建在海拔近4000m高山上的庞大古城建于14世纪,在一百多年前被发现时,竟空无一人,就像我们去年到约旦的佩德拉古城(Petra)一样。我们的导游是一个民族主义很强的印加土著人,当我发现他和国王的铜像面孔很相像时,他便十分自豪地告诉我们他确有皇族血统。他解说旅游景点的历史时常常表露出对西班牙白种人百年前的血腥征服和占领的不满和愤怒。下了马丘比丘,我们乘坐旅游车,长途跋涉,穿过美丽的Ticaca湖,来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首都:玻利维亚的拉巴斯(La Paz)
  和往常一样,我们每新到一个地方,总要先打听什么地方可以看到雕塑。首先是玻利维亚有一位南美极为重要的雕塑家,还是女性,名叫玛莉娜,Marina,nuDez del Prado(1910~1996),在拉巴斯有一栋大屋,以前是她的家居和工作室,现在成了艺术馆,有很多玛莉娜的作品。此外,在sanFrancisco大教堂,有一个大型石雕,也值得一看。有了2个目标,我们要了辆出租车就兴冲冲地出发了。但到了玛莉娜的家里,迎接我们的是一群建筑工人,原来这栋大屋正在装修和改建,内墙、楼板都拆空了,当然什么作品也没看见。之后再去第二个目标,可到了大教堂,却又不见大雕塑的踪影,当地人告诉我们一年半前已经搬迁到另处,我们又赶到那里,只见巨大的头像被铁丝围栏圈在一个角落里,尚未安装。我这才感到网上的消息竟然那么过时,累了大半天,却是一无所获,出租车很便宜,但司机都不懂英语,要找地方还真费劲。南美除了巴西用葡萄牙语,全讲西班牙语,英语普及度不高。
  离开拉巴斯,去伊瓜苏(Iguazu)看瀑布,随后飞里约(Rio De Janeiro)。这个城市我曾住过半年,这已是第三次来。这里的耶稣像是全世界最高的雕塑之一,身高30m的耶稣石像,矗立在七百多米的山顶。很想再拍张照,可是满天大雾让我无从下手。
  隔天再次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从机场坐巴士去乌拉圭(U ruguay),我们此行是特地去看一个挺有名的雕塑:手指。这件作品座落在一个叫Punta Del Este的旅游城市,离首都蒙得维地亚(Montevideo)200多公里。Punta真是个漂亮的城市,数公里长的沙滩边高楼林立,垒是星级宾馆,马路干净,找不到一张废纸。整个城市我们没看到一栋破房旧屋。乌拉圭本就是整个南美最富裕的国家。沙滩边有十多件现代雕塑,其中最大、最抢眼的就是我们要找的“手指”,那是智利雕塑家Mario Irarrazabal所作,起了个名字,叫“溺水者之手”。五个巨大的手指大半截被埋在沙里,显得有些悲壮。在这到处是游客、气氛如此悠闲的美丽沙滩上,雕塑家是否想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是危机重重啊”?
  乌拉圭是我们南美旅程的最后一站,在这里,我们遇见了一位香港青年叫阿涛。他从去年十月离家开始环游五大洲,背着30kg的背包,凭着一部手提电脑和一张信用卡,13个月走了三十多个国家,历尽艰险,甚至出生入死,连剑拔弩张的伊朗和战火纷飞的伊拉克和阿富汗都不放过。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和胆识。大家谈得非常投缘,交流照片,互换心得,两星期后他来悉尼,还在我们家住了一晚。他告诉我们,在叙利亚他遇见了一个热爱旅行的日本女孩,一拍即合,已经谈婚论嫁。真是志同道合!
  乌拉圭是我和存洁旅行涉足的第50个国家,其实旅游对很多人来说只是娱乐和消遣,但我们是把它作为学习和研究的课堂,锻炼意志和勇气的机缘。每次旅行回来,总有胸境开阔、耳目一新之感。还常给我带来创作灵感。重新坐上巴士,回布宜诺斯艾里斯机场,我们却遇上了罢工,只能在板凳上过夜,折腾了两夜一天,才从奥克兰转机回到悉尼。
  唯一遗撼的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没有去复活节岛。不过,我相信那一大群海滩边的迷一样的巨石头像,将会召唤我们再次奔赴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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