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1936》之二】 1936年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小曼却一直没再来信。仲文过的日子是煎熬的,他不知道小曼为什么不再来信,他每天都盼望着有人喊:“仲文,你的信。”13号街也宁静了许多,警察始终未抓到凶手,由于未在出事,便也放松了戒备。那条街走的人却没有增加,是否是中邪还有待考验,市民不觉得一个月是个很值得相信的时间,没有人敢拿性命开玩笑。
[插叙]
郭老头正和来访的古董专家刘福通在客厅里攀谈。
刘福通说:“哎呀,郭先生的贵宅真难找啊!想不到这豪宅却坐落在这等蛮夷荒僻之地。”
郭老头说:“我郭某人喜欢清净,这宅子虽说豪华了点,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真正的有价值的东西没几件,比不上刘老弟的‘福通古玩店’那里才是真正古玩家的去处啊!”
刘福通站了起来笑笑说:“郭兄太过奖了……咦,这一幅画是……”刘福通忽然看到了墙上一幅肖像画,不禁驻足观赏起来。
“请刘老弟鉴赏!”郭老头有意考验刘福通。
“考我是不是?”
“恩,是一幅西洋画啊!”
[镜头细节]
画上一个女孩身着洁白裙子,脚穿白袜红鞋,手执一束鲜花,一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前方,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给人以十分美好的印象。
“此画技巧娴熟,笔致流畅……”刘福通娓娓道来,“色彩醒目,整体和谐,既优雅动人,又充满情感,耐人寻味。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19世纪上半期苏格兰画家亨利.雷本爵士的真品——《手执鲜花的女孩》吧。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想不到竟在你这遇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哎呀,刘老弟慧眼如炬,不愧为古玩界的行家啊。先生遇它可谓是有缘。”
“只是刘某人不懂的是如此珍品怎么竟然堂而皇之的挂与明显之处呢,不怕不翼而飞吗?”
“哈哈,来我这的客人你是第一个识得这幅画的人,一般的人都认为这是很普通的画,所谓最不安全之处就是最安全之处。”
“佩服佩服,处心积虑又安之若素,佩服啊!”
“这画虽然绝妙无比,但是再好的画看久了也会看出毛病的。就如同看人一样,与俊才相处,开始时他的才智令人敬佩,可处久了呢?才发现这位俊才的一些毛病啊!”
“郭先生言外之意是……”“几年前,南京国民政府从北京故宫博物院调运国宝运往南京,途中一部分被共匪劫持而失散,下落不明。巧的是听说刘先生也偶得若干件……”
“你怎么知道的?”刘福通心里一惊,“哎,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尸啊,我明白了,绕来绕去,郭先生是想要那几件国宝了?”
“可以的话,我郭某人可将此画赠给刘先生,以做为我俩人的交易,咱们各有所求嘛!”郭老头笑着说。
“好,这笔交易我做了!”刘福通缓了缓说,“不过,俗话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无限尊贵时,往往也就是险象环生之时。郭先生就不怕宝贝多了夜长梦多吗?”
“那只是梦嘛!”“那批国宝你拿在手里不觉得烫手吗?”
“我当然有办法。不过,多谢了,请!”
[插叙,解说] [画面]
全国学生运动高涨,上海南京学生也群起响应,大学在读的吕仲文与郭小曼也参加了运动,上海出动军警镇压,与上千名学生对峙,上海各条街旗帜如海,标语如林,口号声如阵阵春雷,震天动地。军警开枪打死了几名学生,进行血腥镇压,整个场面一片混乱,游行队伍混乱起来,有军警高喊:“再不后退,以军法处置!”随即又开了几枪,几名学生倒在了血泊中。顷刻间,被捕的被捕,被枪杀的被枪杀。
吕仲文见势不妙,拉着小曼边走边说:“快走,看来市政府对学生游行置若罔闻,现在这里太危险,我们还是先暂时离开吧!”小曼同意了,两人在混乱的人群中奔跑,标语、旗帜满地皆是,些许血泊舔着街道。
慌乱中,小曼被绊倒,仲文回身拉起了小曼。“等等,仲文,我的那块手表掉在地上不见了!”
“这里太危险了,眼下乱了阵,回头我再送你一块儿!”两人迅速离开了。游行队伍渐渐散去。

[特写镜头]
在脏乱不堪的街道中央有一块儿很显眼的手表孤零零地躺在路的中央,已经“尸首两处”。

“小曼还没消息?”世成从外面刚赶回来。
“没有。”仲文没精打采的回答。
“不会有什么事吧?”
“乌鸦嘴!别瞎说!”
“对了,总编又有新的任务。蒋委员长去了西安,与共产党要进行磋商。报社派其他的记者去了西安,留下了你我二人,因为……那个杀人事件还等着我们解决,同时要在上海采访中国民主同盟会副主席蔡元培先生,报道有关战争期间中国人权保障的情况,这可是个不轻的任务。”看着仲文无动于衷的样子,便一下拉起了他,“哎呀,别想你的小曼了,两个小时的电车就到,否则就来不及见蔡主席了!”
说完两人便走出去,路过长安街13号时,看到了很多人围在了一起,仲文叫道,"不好,13号街又出事了,快过去看看."跳下电车直奔人群而去,仲文边扒开人群边问道,"怎么回事?”“又一位姑娘!哪有这么巧的,昨天有人见她从13号街走出来,今天就……哎,这街应该叫‘13号鬼街’才对啊!快走吧,免的惹火烧身啊!”“是啊,是啊!”很多人掉头就走。
仲文挤进了人群里,不由的大吃一惊,只觉得天昏地旋,喊到:“小曼!小曼!”仲文扶起了死者,“小曼,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世成也挤了进来一看,死者象是小曼,心想:“可她现在在重庆啊。难道她回来了?不可能。”看着仲文,世成扶起仲文说:“仲文,你看错了,她不是小曼,只是象而已。”
“不,是她,一定是她从重庆回来了,小曼,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仲文两泪纵流,他没想到苦苦盼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仲文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而世成很冷静,仔细地看了那个死者。
这时有个警察走过来说:“对不起,先生,请您现在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此案,这对我们很重要,您知道现在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我想大家都希望有一个安稳的生活。”
余世成赶紧接过话来说:“不,他认错了,只是象而已。他从昨天就开始神智不清,我想他现在必须去看医生了,您知道我是本不希望我的朋友去医院的,但现在再不去就……”
“先生,他显然是认识,如果你们知而不报,会以窝藏嫌疑犯而可能被判入狱。”警察觉察出了世成正在敷衍。
世成看他很难缠,于是就走向前悄声的耳语一番,那警察就立刻放他们走,仲文此时早将周围的一切置之度外了,世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走了精神恍惚的仲文。

在报社里,仲文和世成坐在了一起。“我想你一定是想小曼想疯了。”余世成抽着烟。
“可是你知道,没有这般相象的。”仲文现在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我想她不会是孪生姐妹。世成,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小曼的消息,她肯定是出事了!不行,我要去重庆找她。”
“也许你太神经了,你把几天来的种种巧合的事捏在一块儿去拼凑你的感觉,这往往使一个人越陷越深。”烟在昏暗的灯光下变的清晰起来。
“我相信我的感觉,它向来都是很准的,走着瞧,不由你不信!哦,采访蔡副主席的事怎么给忘了,这样,今天你代我去,现在还来的及,我不舒服,想回公寓。”
“这样也好,我走了!”说完两人分手。

到了公寓,仲文躺在床上直想今天那个死者,不久就谁了过去,几个钟头过去,忽然听见阁楼走步声,越来越重,好象朝吕仲文走来。吕仲文从梦中惊醒,头皮发触,这不是周阿妈的脚步声。片刻“咚咚”敲门声,“请问,这是吕仲文先生的住处吗?”坐在床上的仲文一听很陌生的声音,忐忑的说:“是,你是哪位?”“有你的邮包,先生!”“邮包?”仲文思量着,打开门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口,头戴硬礼帽,身穿制服,是个邮递员,“请您在这签个名!谢谢!”
待邮递员走后,关上门,仲文急忙打开,一封信,一些女人的饰物,仲文很奇怪,当他把一个镜框翻过来时不由的吓了一跳,镜框内的有一个遗像,竟是小曼,还有她经常用过的饰物,对一点也假不了,绝对没认错。仲文楞了半天,他有点不敢相信:“小曼?”仲文仍下镜框,捡起她的东西,的确是她的,是她从前用过的,他又撕开信,看着,上面写着:
吕仲文先生,你好。首先对您的未婚妻郭小曼的不幸身亡表示哀悼。我是重庆女子西医学院的校长,您的未婚妻于前几日身患绝症不治而亡,本学院把她的生前的饰物邮寄给你,以示纪念,这同时也是郭小姐的遗愿。并望吕先生节哀顺便,顺其自然。
陈卓荣

仲文读完后,眼前一黑,冰冰地站在那,信从手中滑落,沉寂了片刻之后象疯了的狮子咆哮着:“不可能!不可能!小曼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没有这么巧的事,老天
“你看那些背对着夕阳的白鸽,这画面太美了!”小曼兴奋道。
“是啊!黄昏的景色是最美的。”
“你听!有人在吹english-horn,好听极了。”是一个桥头卖艺的,头戴着破破烂烂的帽子,有一双褶皱的皮鞋,孤独而自我欣赏地吹着engl



1 <

推荐访问:永别 之二 灰烬之棺永别结局 杉杉来了之封腾永别了